小姐姐。
秦贽扫了一眼温如水那副蠢样,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就不再说什么,目光落到下面的一个匣子里。
裴织将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玉米种子。
当看到那金灿灿、圆润饱满,仿佛润着一层油皮的种子,不仅第一次见到玉米的太子爷吃惊,裴织也有些意外。
她记忆里的玉米种子,好像不是这样的?
不过,想到系统的来历,倒也不怎么意外,这些玉米种子,并不是现代人所见的那些,可能是来自于科技更发达的星际时代。
看过玉米种子后,秦贽虽然想象不出它结出来的粮食是怎么样的,但仍是给予极大的期盼。
这种期盼也是出自于对裴织的信任。
似乎只要太子妃弄出来的东西,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裴织道:“殿下,这些资料是关于如何种植玉米的,温表姐已经熟读于心,所以这种植的事,可以交给温表姐。”
“这是她想出来的?”秦贽下意识地问。
“不是不是!”温如水顾不得害怕,赶紧说,“不是我想出来的,只是我帮忙抄录的。”
她还没这么大的脸,将旁人的心血据为己有,就算著作者不在这里,可还有裴织看着,她哪好意思?
就算没有裴织看着,可她知道自己的斤两,让她去装个农业专家,受万人敬重景仰什么的,她也没那个脸啊。
秦贽问了一个极为犀利的问题:“那是谁想出来的?”
温如水顿时语塞,不由看向裴织。
裴织一双盈盈的水眸看过来,轻声细语地说:“温表姐应该是从一本古籍看到的吧?”
“是的、是的!”温如水如小鸡啄米,赶紧点头。
她提心吊胆,觉得这话听起来挺扯的,甚至害怕太子爷会继续问是什么古籍,哪知道他深深地看自己一眼,然后没再问。
心里松了口气之余,温如水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明明裴织给的理由那么扯淡,这位太子殿下看起来也不是什么都信的蠢货,为何他竟然不再问,好像就这么接受了?
难不成男主真的这般信任女主,只要她随便给的理由都会信?
温如水第一次觉得,或许这世间还是有美好的爱情,并非是世人以为的受大脑产生的多巴胺影响的一种有时间限制的感情。
秦贽朝庄子的管事道:“人已经叫过来了?”
“禀殿下,都叫过来了,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农。”管事回道。
秦贽道:“你带温姑娘过去,怎么种玉米,你们都听温姑娘的吩咐。”
管事恭敬地应下,先前他听了一耳朵,知道殿下让他们种的是玉米,只是这玉米是何物,却是没听说过的。
温如水带着玉米种子,跟着庄子的管事离开。
管事边往外走边暗暗打量温如水,有种匪夷所思之感。
昨儿太子和太子妃到庄子后,他就得了殿下的吩咐,让他今儿将庄里经验丰富的庄户叫过来,让他们试种一种新的粮食种子。
只是他没想到,殿下竟然让一个小姑娘跟过来,而且还让老农听这小姑娘的吩咐……
这位温姑娘看着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女,只怕连怎么种地都不懂,平时最多也是种种花草……真的能指挥老农种玉米吗?
秦贽不知道管事心里的疑惑,他和裴织一起看那份科学种植玉米的资料。
虽然这字丑得他眼睛疼,内容却是不错的,他看得十分仔细,就算遇到不懂的,也没有随意地跳过,而是在心下琢磨。
明明能一目十行的人,此时却花了比平时多几倍的时间,终于将这份资料看完。
裴织也看完了,觉得增长不少知识。
不过有温如水在,她决定还是将指挥老农种玉米的活儿交给温如水吧,看这姑娘似乎很喜欢这份工作。
“阿识,你看懂了?”秦贽询问。
裴织含笑道:“差不多吧。”
太子爷一双凤目深沉地看着她,一颗心却又往下沉了沉,心里的某些猜测又得到进一步的证明。
纵使心情起伏极大,秦贽面上并不显,指着资料上的某些词,问太子妃是什么意思。
裴织瞄了一眼,很快就用他能明白的话解释一遍。
精神力者的学习能力本就比寻常人好,更不用说太子爷的精神力之强,只需要稍稍提点,便能举一反三,很快就将这份资料弄懂、吃透。
秦贽不仅学习能力好,更容易接受新的事物,弄懂玉米的科学种植方式后,他突然觉得,这份资料其实有些种植方式也适用于其他的农作物。
想到就做,他让人送来笔墨纸砚,将自己理解的一些科学种植写下来。
裴织坐在一旁,双手撑着下巴,含笑看他忙碌。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更不用说一个聪明又认真、胸有丘壑、为国为民的男人,裴织觉得怎么看都看不腻。
她确实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如果太子爷只有一张好看的脸,她会欣赏他的颜,但也只是欣赏,不可能会交心,会信任地安睡在他身边。
偏偏他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一国储君,有为君者的气度,有心怀天下的胸襟,有愿意改变世界的锐气……
所有汇集成她喜欢的男人的类型。
秦贽写了几页纸,终于停下来,细细地思索片刻,看向裴织。
“阿识,你看看有什么补充的?”他将自己写的东西递过去。
裴织笑道:“殿下应该拿去给精通农事的人看,我可不懂种地的事。”话是这么说,仍是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秦贽轻轻地笑了下,“阿识虽不懂,却比很多人都能懂孤,孤相信阿识。”
如同他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充满自信,他对阿识的学习能力也是十分自信,他能懂的,她自然也能懂。
因为他们是同类的人。
裴织看完后,果然提了几个观点。
秦贽如获至宝,用狼毫蘸了蘸墨汁,笔走龙蛇,将她提的观点添上去。
将理解的都写下去后,秦贽放下狼毫。
他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汁,含笑看向裴织,“阿识,日后若是还有什么关于农事的资料,也可以让孤看一看。”
“好的。”裴织非常爽快,“倒是要劳烦殿下,去和父皇那边说一说。”
至于说什么,两人都懂。
裴织是不会在太子殿下面前遮掩什么,但皇上那儿还是有必要遮掩一下的,这便需要太子出面了,如何说还要他自己去想。
秦贽一双凤目直直地看着她,蓦然失笑。
“行,这事就交给孤,阿识不必烦恼。”他站起身,伸手将姿态优雅地坐在那儿的人拉起来,“走,孤带你去逛庄子。”
裴织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