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杏出墙来

他，还让他义务养育别人孩子。

    “好了，我得走了，她应该接小孩快回来了吧？这是我的号码，想好了打给我，我们细谈。”梨花递给他一张纸条，匆匆离去。

    她走后，他一直无法平复心情，时不时拿出儿子和他出游时的合照，像“找茬”一样不放过任何角落——有时居然望着背后的那只猫出神，总觉得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愣是说不上来。

    半天，他回过神来，原来自己忘了目标和目的，难怪莫名奇怪。有客人近来，他也不去打招呼，像是没见到一般，任他们逛了一圈后默默地离开。隔壁老板过来借茶叶，他淡淡“哦”了声，反正对方熟门熟路，不用他亲自去拿，正好他懒得起来。人家走到他身边，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到嘴边的玩笑话溜回肚子，顺势拐弯出门。

    还别说，这么端详半天，儿子确实和他没有一处相同之处。他脸圆圆的，大眼睛有双眼皮，眉毛微扬，即将触及不惑之年，然而面相却显小，不了解之人还以为他才三十出头。而儿子的脸却有点方，断眉，单眼皮，年纪虽小，人家却说他长得成熟。

    儿子刚生时，人家就说，嗯，长得像妈妈。儿子再大一点，人家说，诶也，跟妈妈一色一样。他总是笑笑，像妈妈好，像妈妈好。现在他想骂自己，人家肯定在背地里笑自己头上一片青青。

    他笑自己，头上长满了草却不自知，若不是梨花成心挑事，他到现在还觉得，儿子像妈妈好。不想回家看到那副全天下都欠她钱的嘴脸，暂时也想不到掩饰情绪的办法，说不定回到家里，两站扑克脸一见面又掐，一激动，他就说露嘴了。

    翻开通讯录，一个个地找，这个和赵梦雪相识，那个和她熟，不行，都不行，他得找个安全的人喝酒才能痛快。没想到，他没删除盛岚的号码，更没想到，看到时，他的心砰砰跳，或许是紧张，或许是激动，或许是欣喜，谁知道呢！

    犹豫了大概半小时，他还是拨通了电话。

    出乎意料，盛岚并没有朝他大吼，也没有骂他怎么还能有脸打这个电话，更没有装出狐媚的声音。她很平静，就像湖水一样，一丝涟漪都没有：“有事？”

    他的嗓子似乎布满了蜘蛛网：“那个……你怎么样？”盛岚望了望天空说：“就那样呗。”武长睿点点头，再无话可说。

    盛岚说：“挂了？”他点点头，没有挂。盛岚也没有挂。

    过了会儿，他说：“我请你吃夜宵吧？”盛岚眼角的泪水滴了下来，她咬着牙说：“哪里？”他说：“还去那个地方。”

    她用力点头，擦了擦眼眶，拍拍天台的栏杆，这是第23次告别死神。

    见面的时候，武长睿感到诧异，眼前的女子清瘦了许多，原本波浪卷的长发变成了利索的短发，在灯光下，他第一次看到没有浓妆裹挟的脸——让人意外的端正。他发现，原来她也可以做个普通的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