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一下,脸顿时滚烫,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不敢看她,看向别处,淡淡地说这年头谁还过生日。她本想当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让生日过去。
以前的每个生日前,她都告诉自己,与其让等待祝福的心爬到春风徐徐的巅峰,再狠狠摔下来,不如保持平常心,没希望也就没失望了。可是内心总是有强烈而被压制的期待。
她无法否认自己回到家总会失望透顶,多希望家人正正经经为她过生日,没有蛋糕没有礼物都没关系,对她说句“生日快乐”即可。
没有收到官熠的短讯也会感到失落万分,发誓等到他生日的时候也不闻不问。当然,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冲动,反而愈发牢记他的生日。
她低着头望着鹅卵石,默不作声。多想道出真相,她在尝试戒酒,她不想再酗酒,她希望妈妈听到这句话会高兴,但最终没说——原因就是自己越来越依赖酒精,以为只是“说断就断”的事情,谁知脑里不知哪儿来了头蛮牛,在酒瘾上来的时候横冲直撞,闹得脑袋都快要裂了。好几次她最终难以忍受煎熬,去了酒吧,可是每次豪饮几杯后脑海就会出现惠荀难看的脸色和苛责的声音。
凭她个人的意志力,很难从酒桶里面抽身。
“甜甜,毕业后愿意回来吗?回到我们身边,我会尽可能多抽时间陪陪你。”妈妈诚恳地说。
“这个,再说吧,我还没想好。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没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想你在我身边,不是监督你,管你,就是想跟你一起生活。在医院做得再好,女儿不给及格分,我就是不及格的人。”
印象里貌似第一次被妈妈奉承,师甜难为情地笑。
她想起惠荀,这个被她叫做“旺财”的男生,总是喜欢管东管西,叫她远离酒精,叫她好好活着,叫她和爸妈聊聊,她全部做到了。
那么他人呢?为什么不再找她?
如今走在街道,有时候左顾右盼,期待他可以悄悄来到她的城市与她假意偶遇,或者到这里旅游碰巧遇到也行,怎样都好。只是,无论生活轨迹如何,偶遇不再。
自从上回他没有回信后,她赌气不再找他,却暗暗期盼他可以发来哪怕一个简单的表情。
他在哪里?说好拯救堕落少女的,还没成功,他便要抛弃她吗?她很想找到他,好好端详,道一声谢,感谢他对她如此慷慨与忍耐。
她相信自己未来会更好的。
“仅仅在昨天,我认为自己只是一片碎片,无韵律地在生命的苍穹中颤抖。现在我晓得,我就是那苍穹,一切生命都是在我体内有韵律地移动的碎片。”她重读纪伯伦的语句,像旁观者一样看过去的自己,有点神经质,有些敏感,孤独地成长。
总是想对着苍穹呐喊,却一直缄默,因为不知这世界里有谁能够听到,不知自己是否有洪亮的嗓音能将心中的种种不快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