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顺初刚走进那排练厅,看见了在里边的人以后,便低声道:“我这人向来也是挺爱唱歌的,在以前读书的时候,学校举行过一次歌唱比赛,我报名参加了,就拿到过一个第四名。虽然不是很理想,但应该说明我这人还是有一定的唱歌天赋的。”
“能拿第四名也挺不错了。”刘雅芳开口笑着恭维她丈夫道,“那么多人上台去比,个个人都是作了很好的练习准备的,如果不是有唱歌天赋,莫讲拿第四名,就连拿第八名,第十名都很难哩。”
“老婆你这话儿可讲到我心里去了,确实是这样。当时个个年级个个班都要选出五个人去参赛,合起来也有几十个,要拿到第八名,第十名也确实都挺难的。”罗顺初一脸骄傲似的回答道,一边说着,一边他便张开嘴巴想像别人一样唱一个,但终究看见这是别人的地方,他是一个初来乍到的人的地方,不能鲁莽,就还是赶快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在这儿看了一会儿之后,唐鲁立就和曾小丽、刘雅芳、罗顺初一起再到小戏小品组排练厅看了一下,又在歌舞团院子里的其他楼房、巷道里逛了一下,跟着便到他们的宿舍去了。
“这宿舍真小,真是好小啊,最多有四十个平方,再多也没有了!”罗顺初一进那宿舍,马上便高声大气地道。
“这是单位宿舍,只能建这么小,是没办法的啦。”唐鲁立让自己脸上带笑地道。
“你讲得没错,单位宿舍只能建这么小,因为它是给单身汉、单身妹住的,不是给有家有孩子的人住的。所以啊,你们以后很快孩子大了,肯定得随着你们一起住,一起到市里边上学读书、读幼儿园,到时人一多起来,你们两边的老人家也会跟着一起来住,不买新房子怎么行呢?”罗顺初道。
他的话儿说得没错,事实确实是这样。只是唐鲁立自己没钱买新房,只能靠现在“借”罗顺初的钱买新房,心中没底气,就没法吭声,便沉默了。
这个时候成思菲是在宿舍里的,就呆在曾学兵空出来给她的那间房间里正布置着房间,听见罗顺初那样说,她便快步走了出来,看着罗顺初,似想忍,但又没忍住,开口道:“讲买新房,那当然个个人都那样想,像我也是这样,但得要有钱才行啊,没有钱用两个空巴掌,那怎么买呢?”
“呵呵,呵呵。”罗顺初笑,没回应她的话儿,只转向曾小丽问,“小丽,这靓妹是你们家什么人?”
“她不是我们家什么人,她是我们的同事,也是这歌舞团的。”曾小丽回答。
“我刚才就讲嘛,单位宿舍只能建这么小,因为它是给单身汉、单身妹住的,不是给有家有子的人住的,一套房子里会住着其他同事,不会单独自己住,做什么事情都不会那么方便。所以你们以后肯定是得把孩子接到身边来的,不接到身边来的话,以后她大了,连认你们都不认了,那可就糟糕了。”罗顺初说。
他的话儿是说得很对的,唐鲁立心中也这样想,只是之前初来乍到,不知自己会在市里呆多久,又没钱买房,没作长远打算。现在罗顺初说了要“借”钱给他们买房,他的心便活起来,暗暗想着,如果真的如罗顺初和刘雅芳说的那样,很快可以给他们买到一套房,那他两口子到时一住进去,就马上把自己的女儿和爸妈给接来,连曾小丽的爸妈愿意来也一起接来,安都的房子就留给自己的阿姐唐鲁花一个人住行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便将自己的眼睛瞧向罗顺初,看他什么时候会把签协议书的话儿给说出来。
罗顺初好像不是那么心急,还想再说其他话儿,刘雅芳是唐鲁立的表妹,跟他是有血缘关系的,心思很容易跟他连在一起,这时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便开口道:“好,其他话儿现在就不要再去多讲了,我们这会儿就先把正事给办了吧。表哥、阿嫂你们快去把纸和笔给拿出来,先跟罗顺初把协议书签了再讲吧,这可是最紧要的事情啊。”
“对,对,其他话儿可以慢慢去讲,这正事是得先办了再讲,不然到时我们老讲其他话儿讲得太兴起,把这件事情给忘了,那可就太不好意思了。”罗顺初也笑着道。
这个时候唐鲁立想到自己的女儿,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自己和他们以前所过的那些艰难、贫困的生活,特别是现在自己夫妻俩到市里来做演员,那么小的女儿也只能丢给阿姐去带,也不知情况现在变得怎么样了,那心就禁不住着急起来,赶忙说一声:“好的,我去把纸笔拿出来!”
说着他便跑进了自己两口子的房间去,从桌子上把两张纸和一支钢笔给拿了出来。
罗顺初很干脆,因为这事本来就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而且他对写协议书这种事情很熟悉,写起来毫不困难、毫不费劲,因此只三下五除二,他便把协议书在一张纸上给写成了,改也不去改,就将这协议书上的内容再一字不漏地抄到了另一张纸上,然后便分别将一张送到唐鲁立和曾小丽面前说:“现在这协议书就给你们两公婆再看看吧,该我签字的地方我自己已经先签上了,如果你们看了以后觉得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那你们就在乙方的地方签上你们的名字吧。”
唐鲁立和曾小丽都先后把那协议书拿了过来,唐鲁立仔细看了一下,觉得那协议书不仅写得文从字顺,而且写得很合情合理,没有一点儿会给人下套下陷阱的感觉和地方,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从罗顺初手上接过钢笔来说:“好,我写,我们写。”
在他将要把笔往协议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想到这签名也得跟妻子曾小丽商量一下才行,不能自作主张想写自己的名字,就写自己的名字,那样太自私了,于是瞧向她问:“老婆,这协议书是我签还是你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