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下午,罗燕琼自己找到了唐鲁立租住的地方,对他说:“阿立,你到我那去住吧。在这儿住,屋又小,又旧,到处稀烂了,还要那么多屋租,到我那住一分钱都不要你出。”
“这不好吧?”唐鲁立迟疑地道,因为这时他脑海里浮现出她父母和老弟的身影,觉得自己跟她去住会不自在。
罗燕琼好象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听他这样说,马上道:“怎么不好呢?我跟你讲吧,我那屋子以前确实是有我爸妈跟我一起住,我老弟也跟我一起住。不过最近我爸妈想老家了,讲要回去住个一年半载,我老弟又另外有一套房,搬出去了,那房子这下就只有我一个人住了。”
照这意思说,那不是他跟她住进去,就象和她做了“夫妻”一样吗?
唐鲁立脑海里跟着又浮现出了曾小丽的身影来,觉得不合适,便回答:“我还是不去了吧,这屋子虽然小,也要屋租,但我住得习惯……”
“住我那儿就住不习惯吗?”罗燕琼拿眼睛瞪他。
“这个……”
“不要这个,这个了。我跟你讲啊,以前我和你做过同事,以后也可以继续当同事一样对待的,什么其他事情都不要去想,只去想我们不过是为了有同伴住在一起、不那么孤单寂寞就行了。这样你也不愿意答应吗?”
唐鲁立没法拒绝她了,如果他还拒绝,就显得她对他没有什么歪心思,他自己倒对她起了歪心思了。这样想了以后,他便终于点了点头回答说:“好吧,既然你那么热情邀请我搬去你屋家住,那我就搬去吧。”
这样,他随后便和她一起,把自己的行李物品用几个包、袋给装起来,然后便出外叫了一辆出租车搬上去,坐着去罗家了。
罗燕琼因为是有心,早给唐鲁立预备了房间,领他进了她屋去后,她就说:“阿立,你的房间挨着我,是我老弟以前住的,这下他不在这儿住了,正好让你住,你的东西就全搬进去吧。”
事情自然是这样了,唐鲁立就没什么异议,真的和她一起把自己搬来的东西全送进了给他住的那间屋子去。
把它们暂时都堆放在床边的一张桌子上去以后,罗燕琼倒了两杯白开水来,一杯自己喝,一杯给唐鲁立。两人坐下以后,她瞧着他,好象没话找话地问:“阿立,你讲我长得白不白呢?”
“长得白啊,差不多象个白冬瓜一样!”唐鲁立笑着回答她说,心里想着:妹子佬跟男人还是有些不同,男人不那么在意自己的相貌,妹子佬却很在意。
听他这样说,她就也笑,好象很满意的样儿,说:“我觉得我长得没白冬瓜那么白,要有那么白就好了。”
“不好。”鲁立摇摇头道,神情显得很认真的样儿,“长得象你这样差不多有白冬瓜那么白就行了,要真的有白冬瓜那么白,又过分了,会叫人觉得象溺死鬼一样的。”
“那我不要那么白,有我这下这么白就行了。”罗燕琼赶忙说。
在他们两个人这样说着话儿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外边按响了门铃。罗燕琼皱眉问:“是谁啊?”一边说着,一边便走去打开了门。
原来是一个同样年轻的姑娘,但肤色没罗燕琼那么白,而是明显的有几分黑。此人身上是背着有一个皮包的,一见罗燕琼便笑着说:“阿琼,好久不见啊,看见你真高兴!”“有多久呢。”罗燕琼竟似笑非笑,似乎不领对方的情,“嘿嘿”了一下,“比如春天吧,就纯粹是四季交替发生的一站光景,昨日接今日,今日接明日,三个月就过去了,不算很久的。”“但我却觉得很久。”此人继续笑着又道,说着她就不待招呼便自己走进了屋子来。
唐鲁立瞧向她,因为她的突然闯入,他不自觉地感到了一些尴尬。而她呢,这时脸上则显出了一些疲惫的样儿来,在他看向她的时候,她也回看向了他,眼里露出了惊奇的神情。不过她没向他多看一眼,就先将她的皮包往沙发上放下了,然后问罗燕琼:“阿琼,有没有吃的东西啊?”
“你饿了么?我还没煮饭哩!”罗燕琼说,走到立在客厅一角的六七十年代生产的老冰箱前,打开门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罐八宝粥来,向年轻姑娘说:“我这儿就只有八宝粥可以饱肚子了,阿素你吃不吃啊?”
“再好不过了,我最喜欢吃!”阿素笑着回答说,快步走到了她跟前去,将八宝粥抓了过去。在打开盖后,她自己坐到沙发上,边吃着边问罗燕琼,“阿琼,我晓得你这儿好久没别人住了,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住,我想在你这儿住几日,行不行呢?”
“不行!”罗燕琼竟一口就回绝了她,毫无一点儿客气。
“为什么啊?”阿素好象很意外在来这儿之前,她可能想都没去想过,罗燕琼会拒绝她吧。
“不为什么,我讲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到别人那儿去找住的地方行了。”罗燕琼面无表情地回答,声音里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阿素听她这样说,很懊丧,连八宝粥似乎也不想再吃,要用力放下沙发上去。但那八宝粥还没往下放,她眼睛瞧向唐鲁立,马上象明白了什么,就带解嘲地说:“我今日突然想到来你这儿住一下,以为你会给我住,谁知是不给,我真是太搞笑了。”然后她便不再在这儿多呆下去了,把皮包重新背到身上去后,说一声:“好,你不让我住就不让我住吧,我记住了,以后我看你会不会去求到我!”
然后她便闷闷不乐地自己走去打开门离开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