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狠一点,也许有一天会杀了他们。可真到这一天,我却做不到,他的目光放在我身上,我竟还有一丝渴望,我本该杀了他的。”
九卿看着他脸上的泪,心疼地伸手替他拭掉
“洛灵,他确实亏欠你,但自古血浓于水,你若真的杀了他,恐怕下辈子都会在后悔中度过,就像他当年不知那是你,结果后半生日日懊悔,不得平静。他当年的做法有失偏颇,所以他用了一生来赎那个罪孽,得到了该有的报应。而他终生无后,唯一的女儿还是认识你娘之前的王妃所生,可见他一辈子都在缅怀那个在他面前消失的孩儿。人生就是这样百转千回,对对错错,我不替你做决定,你要直视自己的内心,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洛灵看着九卿,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站起身,长叹一口气
“我自己走走。”
说着迈开长腿,大步往前方走去。一个温暖的披风被披上肩头,九卿回头,慕泽细心地替她系着披风的结带,长长的睫毛,半垂的眼睑上面还带着点点寒露,这家伙竟在身后守了一夜么?伸手圈了他挺直的腰身,靠在他的胸膛,闻着他让人安心的气息。慕泽伸手环住她,吻了吻她秀丽的额角,这丫头越来越柔软,没关系,他足够强大就好。
在外溜达到傍晚,洛灵重回军营时,看到二哥在指挥一个后勤兵熬药,然后倒出一碗,准备让人端过去。
“我给大哥拿去吧。”
洛灵说着接过药碗,他正好有事找大哥,知秋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给南岳王的药,大哥说尽力替他治。”
洛灵的手抖了下,滚烫的药汁洒了两滴,他却恍若未觉,许久,轻轻问了句
“他怎么了?”
知秋知他放下了心结,只是还有些别扭而已,他们都是真正的孤儿,只有洛灵还有双亲在,虽然多坎坷,但没人懂他们心中对亲人的又爱又恨。
“他本身中了毒,没有及时排解,沉积五脏,加之常年的心血煎熬,已有枯竭之势,身体本身的颓势药石枉然,这药只能替他延缓一二。”
一席话说得洛灵心中突突地疼,他居然是那样的破身体,昨天还受了自己一击,虽没想过原谅他,但想到他可能要死,还是忍不住难受起来。端了药,闷不吭声地往旁边的军帐走去,知秋连忙在后面喊
“呃呃呃,在主帐!”
洛灵立刻顿了身形,转身朝主帐走去。知秋失笑着摇头,这小子就是根小苦瓜,可就算这么苦,他依旧是他们九人中最幸福的了。
岑戈、慕泽和南岳王几人正在主帐商议进军线路和计划,洛灵进来直直地朝南岳王走去,方峥戒备地挡在王上身侧,害怕他再突然出手,王上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南岳王轻咳两声,和慕泽他们分析着汾王的为人和皇城的境况,一碗热腾腾的药猛然放在他面前,南岳王愣了下,抬头看去,就见洛灵已经走到了岑戈身后坐下,看都没看他一眼。即使如此,南岳王还是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看着洛灵的眼神慈爱得几乎滴出水来,这又烫又苦的药,他竟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