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
“老先生,不知我这奴婢病情如何?”洪世诚本应避开赵云杳再行询问郎中。
但他还有心想试探赵云杳一二。
真疯假疯,立马便知。
“大人放心,贵婢无甚大碍,多是些皮外伤,且那伤口已经在慢慢好转,再者就是劳累奔波,身体匮乏,多加休息便可好转。”
“不是离魂疯症?”
“并无此兆,老朽观贵婢面貌神气,不似得了那离魂之症,说是郁气纠结与心倒还合宜。”
洪世诚边同郎中交谈,边观察赵云杳的神色。
一般人装疯,被下定论疯与不疯,表现自有不同。
她一个十岁女童能有多深城府?
如洪世诚所料,赵云杳确有表现,她有无离魂症,她还能不知道?她就是有些累而已……
这洪大人怎么就认定她有离魂之症了呢?
空穴来风定有因,待她且再听听。
“老先生不知,我这奴婢昨日同今日判若两人,若非如此,本官何必劳烦老先生跑一趟?”
老郎中从赵云杳身上传来的药香就知此药不凡,乃是上好的疗伤圣药。
如他们这些乡野郎中大夫,不下血本,可研制不出此上等良药。
“大人,可否详说一二?做我们这一行的,对病人病情起因前后了解越深,诊得才越准确。”
“老先生这边请。”洪世诚也不好让老郎中一直站着说话,于是便引他到了坐处,并命游星倒了茶。
老郎中见游星倒了茶,那面色始终如一,冷冰冰的甚无人情味儿,对这种人,他们这些小民惹不起:“多谢。”
对比其主人,这大人彬彬有礼,面虽黑些,心肠倒是不错,能听得人言,其对一女奴都如此看中,看来定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多谢大人。”
洪世诚待老郎中品了口茶放下后:“老先生且看看这个。”
说着,已经把赵太后所写书信示与了老郎中。
老郎中看书信第一眼,先观字体,看其俊秀或杂乱。
再读其文,看其条理是否分明,神意是否妥帖。
“如何?”
“此文干净整洁,条理分明,字体圆润稳重,炸然看去就赏心悦目,通读下来更是无一繁杂,若不知是大人贵婢所写,倒像是一位端庄有礼的贵夫人所书。”
洪世诚起初不曾注意的如此分明,现听老郎中一言,再观其文,不由震惊。
“游星,备笔墨纸砚。”
“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游星巴不得赵云杳身份有疑被大人踢出身边,所以语气顿时就仰起了几分,手脚立马就爽快了许多。
“让她照着此信写一遍。”洪世诚暗恼,莫不是赵小姐非赵小姐?
世间之人无奇不有,难不成赵小姐是生就了侏儒之身,岁龄已长?
若真是如此,这离魂症便有了出处。
一做长着,一做幼者,两者生息各不相干,自然就变成了你不知我,我不知你的混沌状态。
赵云杳哪敢抗命?
不就一封信嘛,这有何难?
虽确认那信不是自己所写,但能有个留下来的理由,无论何种理由,她便都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