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章 回忆(其二)

娜虽说天赋异禀，是天生的魔法人才。但是魔法这种事情，只靠天赋是无意义的。为此，她自出生到现在，都基本没离开家门超过二十里路，最远的旅途，可能真要数跟达利一起去德雷贝山看日落了。

    「就我个人而言，虽然也不想让你一个人跑到西北海岸去。但是，我更害怕你会后悔，五年之后哭着跟我说：假如那个时候能去研习，那就能在魔法路上踏出更远了。」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

    「但是？」

    「但是，要整整五年时间，在大陆的另外一边，我……」

    勒菲娜说着，突然抱着了达利，大声哭喊道：

    「我舍不得你啊！」

    「……」

    达利无言地轻抚着她的秀发，长长的乌黑色秀发平静如镜，映照着月亮青白色的光，虽然因勒菲娜偶尔的抽泣打乱平静的镜面，但在达利的轻抚下，很快又回复原状。

    此时，达利开口，一阵像诗歌又像童谣般的旋律在勒菲娜的耳边响起。

    轻风吹过，长草簌簌撩动，像是为遥远的旋律寥寥作伴一样。

    似是有魔力一样，从达利口中吟唱的歌谣逐渐平复着勒菲娜的心情，低沉抽泣声逐渐变成轻且悠长的呼息声。

    过一会儿，随着旋律的远去，勒菲娜也平静下来。她松开一直抓着达利衣服的手，但迷离的眼睛上仍有哭泣留下的红肿。

    「你唱的是什么？」

    「不知道，应该是家乡的歌谣吧。」

    「你……的家乡？」

    「对，就是那个，我还没被菲利普教父捡回来时那个地方。」

    勒菲娜突然感到一丝苦涩。

    「你有回过去吗，你的家乡？」

    达利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那里早就成一片废墟，整个河谷的村落。似乎自从那年卷入战火以来，那个地区的人都将那个地方当做凶地，没人敢到那个地方去重新开拓，一直保留着废墟的样子。」

    「那你还记得那地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吗？」

    达利抬头望向夜空，像是努力想要回忆起一样，但很快他无奈地摇摇头。

    「现在，我对那里的记忆，除了现在变成废墟的模样，就只剩下那首歌谣了。毕竟，那时的记忆，实在太过模糊。」

    达利的样子显然因提及已经失落的故乡而感到落寞。

    「但正因为这样，你才会被菲利普司祭大人救走，在哈德尔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勒菲娜不愿意达利一直笼罩在失落的情绪当中，故意大声说道。达利当然也明白勒菲娜的心思，抱着勒菲娜的手臂紧了紧。

    「是啊，你说得没错。正因为这样，我才能来到这里，成为哈德尔修道院的一员，成为拥有共同信仰的人们的信友，认识到菲利普教父，认识到哈弗司教，认识到修斯执事，认识到老鲁兹叔父，认识到艾伊琳姐姐，还有认识到……」

    当说到最重要的人时，达利故意停顿住，直到勒菲娜盯着他的眼神越来越近，越来越凶狠，已经有代表魔力波动异常的光芒在她的瞳孔里闪烁的时候，他才很识时务地继续说道。

    「还有你，今生能够认识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收获。你是我今生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