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多了个响指,这才从思想的泥淖里抽身。
下一节是数学课,马企涵原来早就坐我旁边了。
“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事,没事。”我说。
“该换位置了吧?”
“哦……哦哦。”我赶快起身,却无意间将他的笔袋碰到了地上,满袋文具天女散花,画面惨不忍睹。
“我来,我来。”话音刚落,书箱里面的书也被我碰了出来。满满的书,泥石流一样滚到地上,本不宽敞的“教室交通”就这样被拦腰中断。
“你肯定有问题。”马企涵蹲下来收拾残局,嘴里面还不依不饶,“傻孩子,都成什么样子了?到底什么情况啊?”
“没什么。不过是今天挨训了而已。”我说。
他把书递给我,不再追问了,只是静静地窝在我旁边,摆弄着桌上的碳素笔。
“弹笔玩么?”
“不了。费笔。”
“其实我觉得还行吧……”他低着声音,“再不玩就上课了。”
“不玩。对这个游戏印象不好。”
“怎么会呢?”他惊讶了。
我给他看了看无名指上的疤痕。
“什么情况?”
“总之,和弹笔这个游戏有关系。”我加强了语气,望着他透彻的双眸。
“不可理喻……弹笔怎么可能会弹出来伤呢?”
我苦笑一下,便默不作声了。
所有人的经历都是不同的。即便我解释了伤疤的由来,也很难找到一个人,能和我感同身受了……马企涵,我尊重你的不理解,这并不是你的错。
“额……抱歉。”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便拽了拽我支起的手腕。记得他的手心很润,手指的触感很柔。
小学以来,我还从未被人这样握过手腕。
第一反应便是挪动胳膊,将掌心从未知的温热中解脱。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又没犯错。”
他颤一下身,就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
“不,我有错儿。”
“宝儿,你真想多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嘴角也在不自觉中扬了几毫米。
“有的时候,没必要向一个熟识的人常常道歉。这样很累的,对吧?”
他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这话竟然出自我。
打上课铃了,花花老师已经从门外进来,腰间挎着长长的黑板尺……
希望这节课能够好好听吧——毕竟小学就砸在数学上,不希望初中了还会烙下遗憾。
争取期中考试结束,我便能去到“一层114”,再上一层台阶,省的天天回家就跟开“问责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