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新梦戴着金丝边眼镜,笑出了衣冠禽.兽的俊朗姿态,继续煽风点火:“山色好像越来越漂亮了?到底是我哥没有福气。”
江山色就纳闷了,她好好地跟周北望站一起,结果谢新梦非要提一嘴秦年时。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闻言,林兰情目光不轻不重,从江山色身上扫过。
江山色也不在意,毕竟之前她还是秦年时未婚妻的三年里,跟林兰情这个未来婆婆基本没什么接触。
再说了,只要她坚持着不尴尬,就是别人尴尬。
于是,她颇为自然地回应道:“真巧,我也是这么觉得。”
谢新梦笑容微滞,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
那个,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脸皮厚成这样的。
不愧是秦年时选中的女人,果然有毒。
//////////////
秦氏总裁办公室内,秦年时正在听着助理报告着华心集团大股东赵邦彦近期的情况。
“赵邦彦最近经常去北城,据说北城的岩山集团,似乎和他关系匪浅。”
秦年时清楚,最近一段时间,江明风在华心集团内权势越发稳固,赵邦彦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心下却越发焦急,仍旧派人监视着自己与江明风。
依照那个老狐狸的性格,接下来肯定要有所动作。因此秦年时便时刻警惕着,让手下人将其盯紧。
秦年时正专心听着报告,忽然手机上接到了谢新梦发来的信息。
谢新梦:【妈三年才开一次的画展,你都不来捧捧场?】
秦年时没有回复,只是眼神清淡,落了层自嘲的神色。
如果他真去了,那就不是捧场,而是冷场了吧。
毕竟,他从来都不是林兰情所期望的那个儿子。
见秦年时没有回复,谢新梦再度发来了一张自己偷拍的周北望与江山色在画展上的照片。
谢新梦:【还可以顺便捉奸,这样也不来吗?】
助理正在报告着赵邦彦的行踪,忽然发现秦年时看着手机,眼里像是积聚了万年冰山,整个人都罩上了层寒霜。
助理顿时汗如雨下,忐忑不安,心中生出伴君如伴虎的凄惶。
他们这一届打工人,太难了。
////////////
既然都撞见主人了,江山色与周北望也不好中途掉头离开,免得被林兰情误会是看不起她的画。
两人继续在画廊中做欣赏姿态。
见过林兰情的周北望不禁咋舌:“果然是秦年时的妈妈,和秦年时一样,浑身冒着寒气。秦家的人都是这样吗?你以前是怎么跟秦年时相处三年的。”
江山色边欣赏着画,边淡声道:“我每天都告诉自己忍一忍,说不定他死得比我早呢。”
那她就成小富婆了。
周北望瞬间感觉自己面前站着的不再是江山色,而是卧薪尝胆的勾践。
林兰情的画在行内算是挺有名气,周北望便想购买一副回去送给父亲,于是边欣赏边询问着江山色:“山色,你觉得哪副更好?我记得你大学时修的是艺术系,应该对画很有了解。”
江山色大学时确实是读的艺术系,但她并没有艺术细胞,只是为了拿个好听的学位为联姻锦上添花。
不过毕竟也听了四年课,江山色自认还是有点艺术造诣,便一路带着周北望观赏,最终在角落的一副雪白的油画面前停下。
油画的名字叫《清醒》,画站远了看去,像是张白纸。
凑近了看去,还是像张白纸。
江山色撑着下巴,观赏半天,沉声道:“就这幅吧。”
周北望表示自己才疏学浅,看不懂:“这不是什么都没画吗?”
江山色娓娓道来:“美国画家雷曼的《无题》便是一张白纸,拍出了1500万美元的高价。我觉得这幅画和《无题》有异曲同工之处,都表现了对极简境界的一种追求,也是对世界的批判,和题目一样,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醒。”
此时,两人身边还有不少前来观赏的客人,对江山色的讲解表示赞许,纷纷颔首。
正在这时,画廊经纪人急冲冲跑来,解释道:“不好意思,这幅原画在画展开始前半小时被工作人员不小心弄脏了,为了防止突兀,所以暂时只用了白纸替代,大家可以选其他的画。”
高雅艺术气氛瞬间凝滞。
众人看着江山色,目光瞬间从看“高雅知性的小姐”过度到看“爱吹牛逼的大姐”。
转折过快,江山色表示自己有点受不住。
这画廊经纪人不仅是缺大德,还缺心眼,有本事把画框也拿走啊,放张白纸暗算人算什么本事?
见气氛实在尴尬,周北望挺身而出,岔开话题,拉着经纪人选购了另一幅画。
下单后,经纪人陪同周北望去处理付款以及购买手续,江山色则远离了刚才吹牛逼的区域,赶紧跑到画廊另一角落避一避。
谁知迎面就撞见了江明风,苏洁,以及江香.纱的母亲朱行云。
江山色这才想起,林兰情和苏洁是多年好友,这种场合,肯定会出现。
是她大意了。
江山色当即怔住,不免有些尴尬,可都已经直面上了,总不能不打招呼,于是只能小声道:“姐……妈。”
虽然之前在家里,江山色与苏洁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在大众场合,应江私的要求,江山色始终都是叫苏洁做妈妈。
只是现在,她私生女的身份都已经曝光了,自己也觉得这一声“妈”叫起来有点讽刺。
果然,当“妈”字出口时,江山色听见大伯母朱行云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江山色只恨自己身边没有个能打烂大伯母嘴的小翠果。
此时,江明风转身对苏洁与朱行云道:“妈,大伯母,我想和山色说几句话,你们先走吧。”
苏洁没说什么,只是略点了下头,算是应了,带着朱行云离开,继续欣赏着林兰情的画。
朱行云却无心再欣赏,只是絮絮地在苏洁耳边念叨着:“听说秦年时私下还在帮着她,我看啊,她心思深着呢,就想缠着秦年时。跟她妈一个样,都是勾.引人的狐狸精,骨子里就不干不净,只会带坏男人……”
苏洁在一副色彩斑斓的油画前停下,画上画的是花与树,绚烂自由。
她看着那画,忽然淡声打断了朱行云:“可是,那孩子又有什么错呢?不都是,大人们的错吗?”
朱行云微张着嘴,面色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