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怀瑾嬷嬷慌忙跪了下来,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奴婢怎么会责怪您,奴婢一向都是为您考量的。”
老太太无力的仰躺在榻上,双目微微有些失神,“若是这件丑事宣扬出去,整个顾府的姑娘名节都会受损,我也是没有办法。”
怀瑾嬷嬷仍旧跪着,脸上可见一些泪痕,“奴婢知道您的苦,可是二小姐,总归信王府来人求娶,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将二小姐嫁过去呢?”
“信王是个好男风的!”
老太太低垂着眸子,脸上带着厌恶,“若是真将老二家的闺女嫁过去,旁人背地里会怎么评论咱们顾家?为了荣华富贵和权势,出卖府邸里的女儿们,顾府的名声照样毁了。”
“老大老二还要在朝中做官的,我顾府的名声决不能坏。”老太太说话有些着急了,一时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语气中带着坚决。
怀瑾嬷嬷看着自家老夫人这样,到底觉得无奈又心疼,只能暗暗捏紧了手中的丝绢。
“我只能靠你了,怀瑾。”
老太太紧紧的握住了自己那老嬷嬷的手,目光中带着一丝决然,“去找府医,再开药,一定要将那孽种打下来!”
“......是。”
老嬷嬷沉默良久,终于低声回答道,老太太这才满意地闭上了双眼。
见着老太太一副要休息的模样,怀瑾嬷嬷这才慢慢退出了房间,眉头深锁地朝着府医的住处走出。
百草堂。
怀瑾嬷嬷到的时候,老大夫正在兴致勃勃地调配着草药,眼见着怀瑾嬷嬷到访,老大夫脸上的笑意黯淡了下去,他自然知道这位老嬷嬷的来意。
“老太太那里,终归是说不通。”
怀瑾嬷嬷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你总得给我开好药材,二小姐的孩子必然是保不住的。”
老大夫的神色极不自然,语声中带着一丝丝愤怒,“老朽习医这么多年,只救人,却从不做害人的勾当,残害人命这种勾当,我如何能做?”
“庄白,你又何苦固执,这是老太太的决定,我更改不了,你若是不做,老太太责罚下来,又该如何是好?”怀瑾嬷嬷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道,她和府医是旧相识。
确切来说,两个人之前还有点那么些情愫。
只是情深缘浅,怀瑾嬷嬷常伴着老太太,根本不曾考虑过亲事,府医便跟着终身未娶,只待在府邸之中,想静静陪着故人。
不过庄老大夫到底固执,他一生饱读医术,曾今立誓便是治病救人,如今也不肯违逆了自己的本心,便是被赶出顾府,却也在所不惜。
怀瑾嬷嬷看着老大夫这样不由默然,从前她最欣赏的也是庄白的仁心。
可是老太太的命令又如何能违背呢?
怀瑾跟着老太太将近四十年了,她深知老太太的性子,是个倔强起来什么都不顾忌的人,庄白不听她的命令,她便会换一个称心如意又听话的人。
身为下人,总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