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道理大家都懂,只怕宫中之人都在想着,让你脱下面具。”王宫内有一半的人也在想这个问题,假面之人一直待在江波殿,就永远都拿不到把柄,只能想办法引蛇出洞。
如何证明谁是谁的问题,难住的江波殿的三个男人。缘遥自从出生,就高高在上,没有任何人敢疑他,他只需要用辛彦之的脸拿到太子之位,一切便水到渠成,他忘记了,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缘遥坐在江波殿内,听着没完没了的风言风语,嘴角扬起,一丝顽皮地微笑爬到他的脸颊。对江波殿来说,这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坏事,但用于看清朝堂党争,又是最快、最有效,越是用这件事来做朝堂斗争的人,恰恰是对嫡子之位、对太子之位有企图之人。
“世间最不该问的事就是证明。”缘遥转脸看向辛彦之,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一张脸变得冰冷,他咬紧牙关,眉头紧锁,怒气变成眼里的寒光直视辛彦之。缘遥想到了辛彦之之前的话: 朝堂一如战场,只是没有硝烟,却更残酷,斗到最后,争的是能生存、能喘息的机会,在混乱的战场上,人性与兽性并无分别,求生不分手段。
光看眼神不看脸,已经吓得辛彦之战战兢兢,他猜不透缘遥此时所想。他虽然受世人跪拜,手上却并没有权力,世人跪的是缘遥王子这个身份,而不是他这张脸。
江波殿还在绞尽脑汁想策略时,太傅星宿就追上门了,缘遥和辛彦之都被他深夜到访惊出一身冷汗,惴惴不安地坐了一会儿才让阿郭把门打开。
“殿下,国婚已成,为何不与王妃圆房?”星宿一进殿内,带来殿外的凉意,扑面打在江波殿主仆三人的脸上。江波殿鸦雀无声,冷风似乎将江波殿三个男人的脑子给冻住了。
缘遥想起第一次见辛洛时的情景,在奉国寺,她蹑手蹑脚地出现在邓汉炎身后,用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说话时安静顺从,动起来又热情、不拘束,与他沉闷的性子正好相反。在北河花园时,她给了他手帕,那方手帕此时正在他的袖口里。缘遥的心在想到这方手帕时,一股暖流从心里涌到全身,躺在这样的人儿身旁边,他亦会轻松、自在。他看到她在殿内,他一不小心就走进去了,走到一半时,他突然又清醒过来,这种安稳并不适合他,他要停住脚步,辛洛既吸引着他,又让他不敢多走,生怕多走一步便迷了路,他时刻提醒自己要清醒。
“本王已按父王之意,国婚已成,至于圆房,自是水到渠成之事,朝堂议储之事,才是当务之急。”圆房之事,不用辛彦之回答,缘遥也不会踏出这一步,辛彦之并不担心,江波殿只要拖着便可以。可星宿今日这么晚来,开口就是一句责问的话,辛彦之不知道星宿这话背后要说的是什么,也就不好回答他的问题。最好的回答就是避重就轻,辛彦之开始答非所问。而且,今日有新的问题出现了。“宫中到处都在谣传,本王的师父,永一师父是本王。”辛彦之想到了星宿背后的天宿厅,他希望能用天宿力之力帮他解决掉这个问题。
“谣传止于智者,殿下是智者。既然国婚已成,圆房,会让太子之位水到渠成。”江波殿的风吹着星宿的衣角,吹得星宿身体都有了寒意,他感觉被逼到了墙角,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抬头望了一眼站在辛彦之身后的缘遥。
辛彦之脸上有了怒气,星宿三句话不离圆房,就算是他愿意,缘遥也不会同意。更何况,这圆房到底是谁来,缘遥还是他?作为天宿厅卜正,星宿说出来的话隐晦,让辛彦之听了跟没听一样。辛彦之用星宿身后的天宿厅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这一刻他甚至想斥责几句:所谓天意,是在哄骗民众的情绪,天宿厅更甚,不断的祭祀,强化与天之间的神圣关系,欺骗下百姓还可以,百姓大部分目不识丁,又无能力,他们多半是穷人,穷人在北冕国本就没有出人投地的机会,只好将全族的希望寄托到神灵身上。
“若天命在本王,圆房又何必急于这时。”辛彦之小心翼翼地用星宿的方式来作答,他既不想铃儿成为缘遥事实上的王妃,也不想在星宿和缘遥面前露出任何破绽。
缘遥木讷地站在辛彦之身后,被辛彦之一拒绝,仿佛父母拒绝了前来提亲的媒人,心情竟有股酸溜溜的,他嘴上仍认为辛洛非上佳人选,但他的心已为辛洛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