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啊。”听玄曜说的严重,邛额老的身子终于不再向下沉,但他仍旧坚持道:“祖宗之礼,断不可废啊,大人,如有一天,您得见族长,可定要劝他三思啊。”
玄曜苦笑起来:“族长为众额老废除旧礼,这不正是贯彻祖宗孝悌之礼的精髓么,如此尊老、敬老、爱老,真的不好么?”
邛额老道:“大……”
邛额老还想再说,却被玄曜摆手制止:“邛额老,时辰不早了,此次路途遥远,切莫耽误了正事才好。”
邛额老原本还待再度开口,但听见正事,面色陡然一肃,道:“大人,那现在出发?”
“嗯,事不宜迟。”玄曜点头,道:“现在出发,在天色落幕之前,还能赶到他寨落脚,不然,我等只怕要风餐露宿了。”
邛额老不敢再耽搁,立即返回人群,开始安排出行事宜。
而玄曜,则领着属下率先出了寨楼大门。
邛额老一行事实上也早就准备妥当,当得到出发的消息后,只是将队伍略微做了调整,整个队伍就开始动了起来。
邛额老的车队,并没有携带太多辎重,车也多数用来乘载一些年迈、不便骑马的额老。所以,车队的速度虽然比不得玄曜他们骑马来的快捷,却也没有过于拖沓。
车队、马队,开始慢慢地移出天剑寨范围了,元臻骑马落在最后,从迈出天剑寨寨楼大门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中竟然泛起了淡淡的离愁,他不停地回头张望,想要将这个生养他的寨子印刻在脑海里,似乎这一走,他这一辈子都很难再回来了。
一步两步、一丈两丈,渐渐地,元臻即便使劲眺望,都再难看见天剑寨哪怕一丝一毫的身影了。
渐渐地,他也再难以丈量出他和天剑寨之间相隔的距离了。渐渐的,他的心也变得越来越空旷起来,似乎原本对天剑寨满满地记忆,也随着距离越来越远,而流失的越来越快,刹那间,他的心变得空空荡荡,似乎什么重要的东西溜走了一般。
剩下的是什么呢?剩下的,是那每远一分的距离,都会让他心中的离愁加深一分,以至于越来越浓,最终化为一种思念,这种思念叫做乡愁。
天剑寨的位置尽管过于偏僻,但相比路途上的坎坷,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玄曜一行人上午出发,途中也越过几座山岗、盘过几条山道、穿过几道峡谷,可尚未到达落脚之处,夕阳便开始斜下,这天色眼看就要快落下帷幕了。
“大人,是否加快行路速度?否则,就算我等脱离车队,快马加鞭,也无法在天黑之前赶至天星寨啊。”
眼见天色越发黯淡,达步宏有些焦急起来,他催马来到玄曜身边谏言道:“大人,目前,天星寨已是附近最近天寨,但离此处尚有数十里之遥,倘若抛开车队,我等独行,未必不能在天黑之前赶至天星寨,不如我等护送大人先行一步?”
“不可。”玄曜断然否决道:“此地位于荒野,一旦入了夜,只怕一些嗜血猛兽嗅到人气,再也按耐不住,出来伤人。倘若我等离开,岂不是置邛额老等人于险地?”
玄曜并没有呵斥达步宏,他也知道对方好心,想要他夜间能够睡的舒坦。但这次出行,他们也都有所准备,携带了足够的简易帐篷,就是为了以防不时之需。
“大人误会了,属下怎敢如此想法。”达步宏解释道:“属下是想先护送大人至天星寨后,再折回护送邛额老等人。天星寨已经就在眼前,怎好叫大人露宿荒野。”
“罢了罢了。”玄曜摆摆手道:“我还没有这般娇气,尽力赶路吧,天星寨今儿是来不及了,前面选一处空旷平坦地带,扎营将就一晚吧。
云川之地多山多水,崇山峻岭多不可数,湖泊河流数不胜数,可偏偏这空旷平坦地难寻,玄曜一句“选一处空旷平坦地带”可真难为死了达步宏。不过也确实没有合适的歇脚宿营之地,所以一行人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天终于完全黑了下来,当一行人打起火把继续赶路时,远方星星点点的火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前面有人!”
黑暗中,不知谁兴奋地大叫了一声。但大家有些萎靡的精神也因此振奋起来。赶了一天路,除了正午歇息了一会,吃了点口粮外,这一路大家就都没有停过,早就饥肠辘辘,双脚疲软,亟待休息。
这一声,可让大家找到了主心骨。xh:.234.4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