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月前的一日,太后午歇后,长公主玄诺琪百无聊赖,在宫中闲庭信步。满眼皆是一般景色,别无他致,见到的人也并无什么不同。她不由兴致泛泛,脚下更加漫无目的,思绪也不晓得飞去了哪里。
不知不觉,抬眼望去一处殿群,外门匾额所书“煜宸”,本为一处皇子居所,隐在一片竹林中,最为幽雅安静。玄诺琪未嫁时,曾在这里小住过一阵,最喜此处幽幽竹林。现如今,由于当今皇帝玄墨辰还未有皇子所出,此处便被临时予了修本朝史书的宋御史及一行协理史官,用于修书撰史。
“竟走到这里来了”。玄诺琪不免涩然一笑,曾经种种回忆瞬间涌入心头……摇头不愿再想,正欲转身回行,忽听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怎可如此?言敬将军之事,当年并无确凿证据,若如此草率定论,极为不妥!”
“有何不妥?难道广郡王所言就不是证据?”另一略年长些的男子驳斥道。
年轻男子语气中隐隐多了几分激动之意,道:“广郡王彼时已是癫狂之状,他说的话如何能做的真?”
“有何不能?”又一男子争论道:“空穴岂能来风?我看根本就是广郡王当年亲眼目睹言敬叛逃过程,因事关重大才发了癔症,但既能肯定言明,那就说明此言非虚!”
年轻男子争辩道:“那也不过是你主观臆断而已!仅凭一癫狂之人言便欲作为铁证,恕下官无法接受!”
又闻一年岁更长之人“哼”了一声,似是本朝史主修之人宋御史,见他们争执不下,出声提醒制止。此声一出,屋内安静片刻,少顷,方才那名略年长之人却又开口道:“安御史,你不能因为你妹妹嫁给了言敬的儿子,你就要替言敬开脱辩驳。如此颠倒是非、不分黑白,何以修史?”
被称作安御史的年轻男子闻言大怒,高声道:“颠倒是非的是谁?不分黑白的又是谁?既无铁证,便草率对未明之事妄下定论,才是对先人、对后人的极大不负责!枉称史官!再者说,刘御史,咱们就事论事,又关我家人什么事?”
玄诺琪听他如此说,不由出声赞许道:“说得好!”
屋内之人听到此声俱是一怔。玄诺琪缓步进入殿内,微笑道:“方才这位大人所言,本宫赞同。既修往史,自当以事实为依据,未盖棺定论之前,不可随意定言。”
被点到的男子望着入门的雍容女子,脸瞬间一红,方才的怒气顷刻荡然无存。宋御史见来者竟是瑾甯长公主,不由一惊,忙起身施礼道:“不知长公主驾到,微臣有失远迎,还请长公主恕罪。”
几人见竟是长公主,均是惊异,安御史忙行大礼道:“长公主。”
方才与安御史辩驳的刘御史,见此情形虽是不服,但知瑾甯长公主身份非同一般,是皇帝极为信赖之人,鼻中一哼,干脆别了身去。玄诺琪望着这个方才言语耿直坚定的安御史,柔然道:“请问这位大人,叫什么名字?”
安御史有些惶恐,回道:“微臣安亦恒。”
“安亦恒……”玄诺琪略一思索,又问道:“请问安如柏大人是您何人?”
“回公主,是家父。”
玄诺琪闻言,展颜一笑,道:“原来如此,安御史竟是安如柏大人之子,难怪颇有令尊之风骨。”又道:“安御史,对言敬将军当年之事,你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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