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迟疑着点了点头。长公主将她受伤的手握在自己掌间,望着她摇头道:“我从未心悦过子期。”
“为何?”安思郁脱口而出。
望见安思郁满眼的不可置信,玄诺琪温柔一笑,道:“没有为什么,感情原本就是毫无道理可言。”
顿了顿,又道:“子期于我,如同弟弟一般,除此之外,我别无他心。”
听她所言,安思郁心下生出了丝丝安慰,但仍觉有些不可思议!
在她的有限世界中,言子期的完美,无人能及。为何自己眼中心中如此完美、如此爱而不得的人,在他人眼中,也只是难生他心?
长公主长叹了一口气,目光平视前方,幽幽的道:“父皇在时,的确曾有以子期为婿之念,但我不愿……”她望向安思郁,淡淡笑道:“我只想嫁于我喜欢的人,即便嫁于他后,我不得不离开皇宫、离开燕都,与他共同镇守边陲;即便嫁于他,只有短短不足三月之期,便要天人永隔。”
她的眼圈泛红,泪光盈盈,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与思念中……安思郁见状,心下不忍,忙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些……”
长公主苦笑着摇摇头,轻轻将安思郁鬓前碎发别与耳后,温柔笑道:“没什么,已经过去三年了。再怎么难熬,也熬过去了,日子总要向前走,或许有一天,我还能遇到一个值得我真心相付、与我相知相许之人。”
“那个人……难道不能是子期么?”安思郁眼眶有些发热,动情的道。
长公主目光柔和的望着她,却没能立刻回答她的话。安思郁突觉此话不妥,忙连连摆手道:“不不,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考虑我,我……”
她黯然低下头,低声道:“我与子期,只是奉旨成婚罢了,我知他心中无我,但我真心希望他能够幸福,若有那日,他找到了真正的幸福,我……”
她紧咬双唇,努力将即将涌出的泪珠封住在此刻的情绪中……
“我会放手。”她哑声道。
闻言,长公主神色一滞,轻轻牵起她的双手,微微摇头道:“不要轻易说出‘放手’这两个字,人生苦短,能相守一刻已是不易,何必要将心爱之人推离自己?”
安思郁的情绪盔甲,瞬间被长公主的温柔瓦解的片甲不留,她泪如雨下,哽咽道:“可是……子期他根本不喜欢我,把他绑在我身边,逼迫他去尽一个丈夫的责任,给他带去的只有无奈和痛苦!我不希望他委曲求全的同我过完后半生,我不希望因为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要尽一个丈夫的责任,而给自己背上一道沉重的枷锁!”
“郁儿……”长公主轻抚她双肩,认真道:“你认为他喜欢我,或许他自己也曾这样认为,但那不过是从前。你可知,这一路上我与他交谈,而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离不开你!”
“什么?”安思郁心中猛然一震!
长公主轻轻拭去她腮边不断滴落的热泪,道:“他说,你带给他很多的不可思议,医术高超,坚持本心和原则,善良且独立,鲁莽但侠义,每一个你,都很真实。他说,他很意外。”
泪珠轻悬在睫羽处,欲落不落,仿佛含入了一粒又冰又甜的蜜糖一般,安思郁从未想过,言子期对她的评价,竟如此正面的出乎她的意料!
“意外”,究竟是好是坏?或许自己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根本就是一场他不得不接受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