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时,首先映入安思郁眼帘的是一座土泥混草、残破旧陋的屋顶。试着动了动身体,似是恢复了肢体的直觉,但双手双腿却被绳索缚绑住,无法自由移动。视线渐渐清晰时,面前多出一对漾着森冷笑意的双眼!
平心而论,那对眼睛也不能算说不好看,只是似乎被风霜雨箭浸染过一般,竟多了几丝与年龄极不相称的鱼尾纹,看上去更加寒意浓烈,亲和不足,与言子期还差了太远。那面庞,若无右眉梢尾那道骇人的伤痕,大概也算是英俊的,只是肤色微黑,唇边一抹似笑不笑的勾起,带了几分不太自然的邪气。
“醒了啊!”那人轻笑,转而将目光投向也刚刚转醒的长公主,道:“大公主,得罪了。”
见此人唤的是“大公主”而不是“长公主”,长公主微微诧异,但随即很快恢复沉静,冷声道:“你既知我是谁,又怎么敢做这样的举动?”
那人满不在乎的一笑,长公主又道:“你可知,绑架拘禁本宫,是灭九族的罪过!”
那男人闻言却哈哈大笑,道:“灭我的九族?那要让你失望了!我早就没有九族了!”
长公主听他此言,不由一惊,见他神情有异,随即在记忆中翻检思索:从他父皇登上皇位直到驾崩,所犯灭九族大罪的人,一只手都可以数的出来,且这样的事多存在于她父皇登基前期。但看面前之人年岁尚轻,与安思郁似乎岁数相当,算来那些犯事之人就算有仅存的后人,岁数貌似也对不上。思毕,长公主蹙眉道:“你究竟是谁?”
那人鼻中一哼,满不在乎道:“无论我是谁,今天都将是你的死期。”
长公主轻蔑一笑,回道:“就凭你?你可知本宫此番出巡是谁护持?你认为就你这样一个地方,能藏住我们不会被发现?”
那人却更是放声大笑,边笑边道:“是谁?不就是言子期吗?你以为就算他在这里,就能护得住你们?”顿了一顿,他又勾起嘴角,道:“让言子期看着他心爱之人死在他的面前,这是一种什么感受?等他回去了,必将领个护持不力的罪名。一举多得,当真是一举多得!”
一旁的安思郁,听他如此说,一张脸顿时煞白无色,口中喃喃道:“心爱之人?”
转醒后听他对长公主讲的那些话,安思郁是好奇多过于害怕的。这个男人,安思郁从前从未见过,且观他神情,亦不像是认得她的人,但他说言子期心爱之人……那么“心爱之人”,必然指的不是她安思郁,那定就是长公主玄诺琪了!
之前,安思郁所有的猜测、疑虑,通通都变成了事实!言子期心中所属之人,的的确确就是瑾甯长公主玄诺琪!
那人见安思郁面色有异,虽不解其意,但还是转向她,在她面前蹲下道:“我不认识你,但既然今天是你跟着大公主,那么算你倒霉,待会儿陪她一起上路就是了。”他指一指长公主,又道:“这笔账,你要算就算到她头上,或者言子期头上吧。”
长公主蹙眉道:“你不知道她是谁?”
那人奇道:“我为什么要知道她是谁?”
闻言,长公主一阵无语,大约此人是将安思郁当做是自己的仆从了。她望向安思郁,见她神色黯然低落,与方才大大不同,顿然心知为何,面露不忍,不禁对安思郁道:“郁医师,你不要听他乱说。”
那人又奇道:“诶,我怎么会乱说?大公主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当年你拒婚言子期,非要嫁给那个姓衡的小子,言子期在军营中醉酒三天三夜,险些误事,被庄静郡主施以家法打的皮开肉绽,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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