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晨,天微微亮就被窗外树上的稚鸟叫醒。不舍得睁开眼睛,总觉得不睡到太阳晒着屁股就太对不起星期六这三个字了!眼睛是紧闭的神志是清醒的,辗转了一阵,放弃了。我穿着睡衣到起居室燃了一枝熏香。然后去厨房用特制的麻织香料袋装入正山小种、锡兰红茶和薰衣草花蕾,把煮好的水冲上,滴入两滴意大利香柠檬油,给自己做了一杯唤醒早晨的。然后切了西瓜用搅拌机打成汁,再切了一些新鲜的薄荷碎,加了一点伏特加和蜂蜜,倒冰棍模子里然后送去冷冻。
一直想画一副插画式的《水中的红树林》,可开始了好几次最后都是进垃圾桶的宿命。那是我的居所-“蛮荒北部”附近的一处的景致。当我在一个深冬的清晨,无意间闯入时,第一眼就沦陷了,就像第一眼看到一样。他们一样的惊艳,一样的冰冷。佛罗里达到处都是湿地和湖泊,生在沼泽里的树林和草莽围城的水潭还是随处可见的。然这一处奇景,成片的白皮树开着玫瑰色那样冷而烈的红花,有一股静谧的震慑力。那些簇拥的深红,在灰白色的笔直树干和掉光了叶子的枯枝间怒放,干净的不含一丝杂色。倒影在清透凛冽的水沼中一动不动。那是死寂与生机的对抗,冰冷与热烈的较量。然而当这一切集成于一个画面,不觉丝毫的突兀,却是完美相融,无法转睛。我甚至觉得,沼泽国王的女儿就深眠在这水下的淤泥里,似乎只有蕴含着某种神秘物质的土壤中,才能孕育出这样奇异的景象。
我又一次重新开始,坠入铅灰与暗红的迷沉,结果还是又一次的进了垃圾桶。我无法打动自己,它的气质太难捕捉!抑或是我的情绪还没有酝酿到最低点?
时间很快滑到11点。我起身去厨房,把牛油果和番茄切块,捏入青檬汁,拌入香菜碎。再加犹太盐,黑胡椒和芭莎米可香醋,飞快的做了一个牛油果番茄沙拉,用保鲜盒装起来。再从冰箱里取出蓄冷冰板放进恒温箱底部和四个面壁,再把冻好的西瓜伏特加冰棍和沙拉一起放进去。提着恒温箱,抓起野餐毯,抱着野餐台用脚关了门。一并扔后备箱里然后驱车去。买了萨拉米风干肠,格吕耶尔芝士,全麦饼干和填充了墨西哥辣椒的橄榄。然后掉头向亚特拉海滩驶去。
风轻云淡的佛州三月,却已明媚得快要流出汗。碧海蓝天之上,飞艇悠哉的漂浮着,拖着巨幅广告标语的小型商用机繁忙往来。海水还未回温,赤脚踩在暖暖的细白沙子里,冰冷的浪扑过来,像一百个西瓜伏特加冰棍砸下来,立马往回缩。不远处,已有不惧的冲浪者出入在风口浪尖。
我把野餐毯铺开,在32号栈桥和救生塔的附近。盘腿而坐,面朝大海,闭目。
一群海鸟嚣着从我头顶掠过,我的视线随着它们移动。在它们消失的尽头,看见Siri出现在失去水分的金黄芦苇丛中,缓缓的上了沙上架起的木桥,挎着一个巨大的海滩包,手里拿着一瓶红酒。
“嘿,亲爱的!今天过的怎么样?”Siri把她大包摔到沙上,脱掉外面的比基尼罩衫,露出她光泽熠熠的小麦色肌肤和沙漏型的曲线,然后坐到毯子上来开始喷防晒液。
“还好吧!”我答。
“只是还好吗?昨天呢?”她从眼角看着我,笑眯眯的。
“也还好吧!”
“少来!‘噢我的天!我遇到白马王子了,他帅的和王子一模一样!’这是那个花痴说的话?”她尖尖的下巴抬得高高的。
我笑着说:“好吧,好得不得了!不过咱们先把食物摆开,边吃边喝边聊!”
“让我看看你都带了什么好好吃的!”
她打开恒温箱,把沙拉拿了出来。我把野餐台放我们两人中间,把橄榄倒入嵌在台板上的碟子里,另一个放了饼干,然后拿出刀子开始切芝士和风干肠。另一边,Siri从她的大包里翻出两只无脚红酒杯放餐台上,然后用启塞器转着红酒木塞。
“快给我说说,昨晚约会怎么样?上床没有?”她忽然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咳咳!姑娘,含蓄点!我是优雅的东方女子,不要一上来就上床不上床的好不好?”
“优雅也有需要啊。”她两眼一翻:“看来上了。”
“拜托!没有。”
“不信!”她哈哈笑起来。
“真没有!”
“好吧,那下次上!”
“嗨嗨嗨!”我快受不了她了。
“好吧,咱们现在来点儿正式的。说说吧!他叫什么名字?几岁?做什么工作?最重要的,有钱吗?有的话就冲吧!不过有Josh那么有钱吗?差不多的话就把Josh甩了吧,他就是太老了,而且长得一点儿也不可爱。”
“老了还怎么可爱啊,至少他很有气质。可我觉得也不怎么可爱啊......你怎么选他了?”我撇着嘴。
“我那会儿不是情况紧急吗?!他长得是一般,但我们化学感应很好,你知道的,性是很重要的。”
“嗨嗨嗨!别岔开话题,说你的王子!”她接着说。
“OK,王子。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发型、衣服、鞋子、表情、举止、谈吐......甚至说话的语气,完完全全和我少女时代的白马王子一模一样。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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