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个终日里面无表情的花瓶。”我尽自打断了他的话。
事情的最后无非也是这两种结果。他若真想也不是没有办法,大不了我幻成沈寒烟的模样替她嫁过去。待他们二人远走高飞,我在隐了身形逃出来,晾他刘老爷一介凡人也耐何不了我。可他若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便是个懦夫,哪里配的上沈寒烟的一往情深,与其跟着懦夫受苦不如让她死心,刘老爷再不济也是个大方之人必不会亏了她。
“姑娘说的倒是轻松,我自是舍不得,可在我一个穷苦书生又能如何。寒烟若是真跟我了,也是受苦。”那人说罢低头看着自己袖口上的补丁,用手轻轻拉着向身子里遮掩。
我没好气的看他,所谓的人穷志短也大抵就是如此。真是个榆木之人,她沈寒烟若当真是个贪图富贵之人,又怎会看上他这么个穷苦书生。“你倒是掂量的清楚。”
“若是从前还好,可如今她已是身娇肉贵,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我怎好让她同我一起受苦。若她要是嫁与旁人,我定会送去祝福,偏偏那刘老爷确不是好人,欺善怕恶的名声在外,我怕她嫁去会受委屈。怪只怪我没有能力。”
那人大抵是心中太过伤心,拿起我身旁的酒壶,也不似之前那般造作,竟不避讳的喝了几大口。之后便不住的咳嗽,呛红了脸。
我伸手夺回酒壶,“不会就别喝,你若醉了,我可不会好心抬你回去。”
那书生不再说话,坐在荒草里,压弯了那朵淡紫色的小花。细细想来我同他原是一样,皆是被情爱所困。
我与长卿,一个怨愤一个愧疚,情虽未变却也回不到当初。他与沈寒烟,一个痴恋一个情深,可偏是命运弄人,相知而不能爱,相爱而不能守。皆是孽缘。
我仰头看着漫天繁星,明月下映着一双孤寂之人,竟颇有些诗意。只是这世间景色纵然再美好,也敌不上酆都城半分,只因那里有我所爱之人。
“婚礼这事已成定局,推怕是推不掉了,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你与沈寒烟见上一面。”除非刘老爷死了,这婚事怕是谁来也推不掉了,我自然不会为他杀人,也只能让他们见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至于日后之事,只得再细细推敲商量。
“姑娘有所不知,那牡丹楼的妈妈识得我,定不会让我进去。”那人索性躺在枯草中,仰面对着夜空,眸中散着难掩的哀伤。
真是个只知读书的愚笨书生,我气的踢了那人一脚,“没见过你这般木讷之人,我自是说有办法,便不会让你们在牡丹楼相见。过几日便是牡丹花期,她一直被困在那高阁之上定是没见过那番景色,你且带她去集市上逛逛。”
那人猛然坐起,眼巴巴的看着我,一脸的质疑却又不敢明说,只那般怔怔的看着我,眼神虔诚。
“莫要这般看我,你若不信便作罢。”我挥着袖子对他摆手,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那人果然慌张着想上前来拉住我,又猛然想起何事,手便停在空中,愣愣的。“我信...我信...”
“那好,后日戌时你在牡丹楼后巷等着,我自会让她出来见你。但子时三刻之间必须将她送回,不然便是我也保不住你们。”我摇着已然空掉的酒壶,怅然若失。
想起时辰已不早,起身往回走看那人还楞在原地,“还楞着作何,莫不是真想坏了我的名声,让人瞧见我与你在这里私会。”
那人快步走过来,跟在我身后,我转身问他。“我说的你可记下了?”
那人不住冲着我点头,谙谙的道。“姑娘...”
“不是告诉过你,我名青芜,柳青芜。莫要再姑娘前,姑娘后的叫我。”这个榆木脑袋的书生,真是气死我了。
“姑...青芜姑娘。我...”
“你若真要谢我,便用你那几坛自家酿的梅子酒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