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交战前,又为何要派使臣前往先行议和?干脆直接拿刀拿枪上不就行了嘛,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是不是?”
赵首辅咳嗽两声,淡淡道:“话也不是这么说,能说通的理,自然就不用打,眼下西宁的举动,显然是不想同我们谈了。”
“你怎知人家不想谈论?我们确实借了人家的马,人家的习俗确实有不愿意做继妃的便殉葬,人家条条都占理,就凭她是我们东池的公主,就能不遵人家的规矩了吗?别忘了,她已经嫁过去了,理应遵守西宁之理。”
赵首辅瞪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看着公主去死吗?好你个李夜璟,你心肠歹毒啊,她可是你姐姐啊。”
李夜璟淡淡的瞥了赵首辅一眼,转头对上首的君上道:“父皇,儿臣以为,不能贸然开战。倒不是儿臣不愿意去打,而是这仗打起来,不占理的是咱们。”
“哦,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
“是我们借了人家的马,有借有还是天经地义的事。如今想要接回映月姐姐,也是我们不占理,儿臣以为,应该派遣使臣前去商谈,还马的事,我们确实有困难,还不上,看能否用别的东西抵债。
如果他们一定要马的话,看看能不能一年还一部分,分批归还。至于映月姐姐的事,如果关于马的事难谈妥当,他们还执意要映月姐姐殉葬的话,那便是他们有意挑起两国纷争,我们再打不迟。”
朝堂上的人低头私语,觉得楚王这个主意不错。
在他们看来,重要的还是现在东池国不宜再与任何边陲小国开战,百姓需要休养生息。
能谈好的事,不打当然好了。
只赵首辅在那儿一脸讽刺。
“向来只有文官喜求和,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武将主求和的。这算不算……咳咳……”
“贪生怕死?”李夜璟将他没说出口的话帮他说了出来。
他淡笑道:“惜命是人的本能,赵首辅不怕死,不妨下回再有仗打,就让你的子孙前去如何?我记得你们赵家也是有武将的,不知打过几场胜仗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早年李夜璟还未长成之时,东池国边境各种战乱,他赵家人自当也上过战场。只是输多赢少,不提也罢。
当然,那会儿的情况,输的又不只是他们赵家的将军,说来也算不得多丢人。
“咳咳。”眼瞅着两人又吵起来,君上出来打圆场。
“楚王说得有理,咱们就先派遣个能说会道的使臣前去详谈,能谈得好最好,如若不能,我们再与他们打不迟。”
他看向李夜璟笑了笑,充满了慈爱,“这叫先礼后兵。璟儿真是越发聪慧了,还有哪个敢说你不懂政治的?”
李夜璟拱手,“父皇过奖了。”
他退到了一边。
他没再抬头看他,后半场商议去西宁的人选,他都没再参与意见。
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父皇看他的眼神,那慈爱的笑容里,藏着别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