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酒了。待路兄功成名就归来,我必定用最香醇的美酒相迎。”
“洛川大将军和我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名扬天下了。去战场,那是另一番光景,到时候我粗狂潦草,你还是个翩翩少年郎,啧,我可不想与你同席。”路崖笑道。
“路兄此言差矣,顷中可比不得疆场自在。若换一换我也是乐意的。”司马欢年说。
路崖低头笑出了声,似乎有种得以从困顿中解脱的欢快:“朝中虽看着相互制衡,实则危机重重,内里混沌,文官蒙昧,武官颓靡,能看过眼的不过那一二三。”他顿了顿“总之小王我不必看那些嘴脸了,欢年你可保重啊。”
“战场不论生死,路兄也该保重。”司马欢年正色说道。
“男儿心中有大业,何惧生死?”说罢,他颇有深意地与司马欢年对视一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在宫门口分别。
司马欢年在原地看着路崖上马车离去才回到自家马车上。
“洛川将军的局势就要过去了。不知道这小王爷能不能成事。”司马宏是抚
捋着半花白的胡子,慢条斯理的说。
“我认为他能。”司马欢年给了十分肯定的回答。
“既然你都认为他行,看来是行的。对了,永年的调值令下了。再过几日就该到顷中了。”司马宏是说。司马永年自小习医,一直到三年前回顷中求了个芝麻小官做事,被分配到陵州作差。他的师父便是名扬天下的南安神医秦互。
“是,婚宴事宜也都准备差不多了,前日差人去重麓山猎物,抓到一只极美的寿带鸟,养好了让永年给钰仙郡主送去。”
“永年的婚事你倒是殷勤,理应呢,该先给你说亲,只是你红火,顷中各大家紧盯着,都迟迟不给家中适嫁女说亲,我与你母亲往哪家说亲都不合适。”司马宏是有些忧心的说。
司马欢年反而笑,悠然的说:“这还有永年呢。”
司马宏是无奈地笑了笑,他这大儿子,可以说是天才,永年还在与花园中毛虫儿玩闹,他就捧着厚厚的《战策》找先生识字去。且不说功课学业如何,就是吃喝穿用方方面面自己都有主意。永年穿着夫人做的艳丽的袄子,欢年就会自己挑衣裳布料和样式了。
欢年长到十二岁时,府中的先生已不大显用了。司马宏是翻山越岭去请隐世而居的昔日老友-世顺居士来为欢年教书。世顺居士在丞相府中授书欢年五载,欢年十七岁得圣眷恩泽,正式入朝为官。封官当天世顺居士留书信一封连夜离开,言:丞相当时不辞辛劳,万里相邀,然顺已诺言不再掺和朝堂事,如今教予欢年无所保留,此中之意向悖,此离不无理由。
司马欢年将那居士所教学了个尽,二人又多有相似,都是世出的天才。脾气秉性也染上七八分。这孩子,时而也会犯错;但还是缺少人烟味,与人相处会表现亲密;但退一步看还是觉得这人缥缈。
司马宏是早先向陛下呈了请辞书,月前得准复,待到年底交付各项事宜即可退位。他今年六十不到,只因六年前往江源赈灾治水,当时雨下得大,河流湖泊水位一下就涨起来,转移百姓时有一孩童不慎落水,他眼急身手快,跃下河中就将那孩童抛上岸,自己被冲下来的断树木桩撞到洪流处。后来随从侍卫、本地官员及自发寻找的村民百姓找了一天一夜才在低河滩找到奄奄一息的司马宏是。
幸而碰巧秦互独女秦尤尤与其大哥秦争荣到江源行医,得保全性命。也在那落下病根。司马宏是对朝堂看得清明。朝中固执的老臣颇多,多是先帝时极得信任的朝臣,当今圣上要改革翻篇,但动不得这些根基深厚的老臣。司马欢年这样年轻有为刚正不阿,就给圣上带来机会,偏司马宏是也是老臣之一且位高权重。如此顺应请辞,倒算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