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这四人也便都端起了茶,继而又悄声接上之前的话,议论起宓姐儿出的那个主意到底是否可行。
“方才若不是知道岩哥儿也到了,我也想听听他的意思,我便想说不如就照着宓姐儿的主意行事呢。”何凤亭笑道。
“左右我们何家兄弟俩相继回了京城,风头正劲更需要低调行事,妹夫又在春天才刚升了三级,温靖侯府更是不需要这样看似是大功实则却烫手的玩意儿,就将它拱手送给李逢春又如何?”
庄岩这才知道,原来宓妹妹早在来何府之前,便已经与表姨夫商议过,不如将那两封信送哪儿来的还放回哪里去,再叫李逢春李知府假借清扫府衙之名,令这两封信从暗藏之处大白天下。
他便不由得抚掌笑道,宓妹妹这主意还真好:“正好两位舅舅前些天才参与过三司会审孙连堂,倒不如就这么透露给李逢春知道……这便连表姨夫也能彻底择出来了。”
那孙连堂可是苏同知正经的岳家大伯父,又是秦阁老的门生,他知道这两封信的存在又有什么奇怪的?
只可惜孙连堂到底不知道苏同知将信藏在哪里了,那么三法司会审孙连堂时,自然也不能将此事白纸黑字记录进案卷里了。
谁知道孙连堂这番无凭无据的交待是不是空口白话,想要拉着秦阁老与苏驸马垫背呢?
谁又知道那两封信果然藏在顺天府府衙里,李逢春顺势一找也就找到了,就像是天上平白落了个大馅饼给他捡?
何乐亭闻言就扑哧笑了,直道你这小子倒是个精明的:“……这便抢着给你岳父彻底择干净了?”
只是别看何乐亭话是如此说,他也深觉得岩哥儿这主意不错。
他大哥方才就说了,如今他大哥已是大九卿之一的左都御史,他自己也坐了大理寺少卿之位,何家若不小心行事,很容易便会成为出头椽子。
温靖侯府又是齐王的亲姨母姨夫家,秦楚怀却是礼王的外祖家,温靖侯府若是抢了严办秦府的功,这功劳更是还没麻烦大,就是齐王的名声,还指不定如何受损。
他也便笑问他妹夫韩云枫,直道连孩子们都替你彻底择清了:“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韩云枫也不犹豫:“若是两位舅兄都觉得这主意好,两个孩子也抢着先替我考虑周全了,我没二话。”
他若是真将那两封信当成大功劳,执意拢在自己手里换些好处才算数,他又何苦捧着火炭般心惊胆战了这些年?
说起来要不是那李逢春也不过才进顺天府没多久,他早就变着法子将这热炭不动声色抛给李逢春了好么?
何凤亭见状便笑着点头:“既是连妹夫也没二话,那便照着岩哥儿的意思办吧。”
“等明儿一早妹夫你先将这两封信照原样儿在原来的位置上藏好,我便差人去给李逢春递个话儿。”
“就说那孙连堂曾经含含糊糊的私下与我本人交待过,苏同知手里有些东西藏在顺天府府衙,再问却又改了口抵死不谈了,还请李知府多多留意一番。”
“那李逢春若是个聪明的,便该知道我这是递功劳给他捡呢,至于随后是叫人大扫除还是小打小闹,那便是他说了算了。”
何凤亭之所以这般笃定,便是他清楚得很,他这般说辞毫无漏洞。
就算孙连堂早知道苏同知将东西藏在哪里,他也无权大摇大摆去顺天府衙门里头搜检,更不敢暗中派人在深夜潜入不是么?
而他何凤亭既是混迹官场已久,更是不会只凭孙连堂一句空口白话,便请三法司合下搜查令——谁知道这是不是孙连堂给他设下的圈套,不但叫他徒劳无功、还会生过呢?
因此上他也只能将这个功劳送给李逢春了不是?还怕李逢春因此生疑不成!
这时却也不等另几人点头称是,众人便听得门外小厮连声叩门:“回庄世子的话,有个叫钱虎的来了,说是刚从阜财坊赶来的,有要事要寻世子说话儿。”
庄岩登时就立起了警惕的眉梢,连声道快叫他进来。
钱虎不是他派给跟随宓妹妹的两个暗卫之一么?怎么宓妹妹这趟来,却将钱虎留在了阜财坊看家?
难不成她与他想到一处去了,知道秦阁老一派着急找到那两封信,眼下已是到了慌不择路的时候?
那么现如今钱虎却急急追来了何家,岂不是秦阁老一派极可能已对韩家动了手,钱虎便是来报信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