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黎明之地（37）

”

    松阳听到乌·修特拉的声音，立刻意识到危险，飞快后退。

    在往后滑的过程中，他看到扑克在鲜花夫人手中流畅地卷开，像蝴蝶般飞舞起来。然后自己的手腕、肩膀、脚踝、小腿、脖子、脸颊……身体几乎每一个部位，都被无声无息地切开了。

    他向天空掠起，然而刚到一半，仿佛最后一条神经都被切断，大脑再也控制不住身体，沉沉地落回了地面。

    “佛王诸相！”

    何满尊看着落地的松阳，他的本来面目几乎消失了，身体变得圆润，全身笼罩在一圈柔软的光芒中。

    最意外的是，他竟然还活着。

    看来这就是他所谓的“佛王诸相”了，这玩意儿救了他一命。

    何满尊没有继续看他，而是抬起头，望向了站在黄金高台上的乌·修特拉：“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他都说了，是你们杀了夏娜，那我现在……现在想把你们全部杀掉。”

    “大胆！”笼罩在光芒中的松阳大吼，但一出声，一口鲜血就从喉咙里涌了出来。他的瞳孔震惊地颤动，心中惊涛骇浪：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仅仅只是一瞬间，为什么会在一瞬间就输了……甚至差点来不及发动“佛王诸相”！

    “全部退下！”乌·修特拉站在黄金高台上，风吹起她的长发和斗篷，她的命令一瞬间传遍三军。

    “可是……”松阳还想说什么。

    克劳迪娅和亚当却飞快来到他身边，拉着他后退。

    克劳迪娅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警觉，看到何满尊的第一眼，就确定这是怪物中的怪物，如果不是必要，绝对不要招惹。

    而亚当的“六感”异常灵敏，更清楚何满尊的危险程度。同时他也很清楚，乌·修特拉每一次的撤退命令，都是那样精准。

    黄金军团和白银军团也开始整齐地撤退，就连那些人首兽身的怪物，也开始后退。

    在何满尊面前，他们已经不再起作用。

    乌·修特拉脚尖在黄金盾牌铸成的高台面上轻轻一点，身体飘了出去，落在三军面前。面对着何满尊，她平静地说：“是我让他们杀了夏娜。”

    “那你……”何满尊低头看着夏娜，“那你有办法救活她吗？如果你能救活她，我就不杀你们。”

    “做不到。”乌·修特拉说，“死了就是死了。”

    “这样……”何满尊的目光沉下去，他轻轻把夏娜放下地面上，然后站起来。

    他有点诧异自己面对死时的平静。

    其实并不算平静，他体内情感的平衡已经因为夏娜的死而被打破。他现在的样子有点像脑袋被人捏着顺时针一转，脖子被扭断了。但由于扭得太用力，脑袋360转了一圈，所以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变，但脖子已经被打了一个结。

    “以前我一直不懂，为什么在故事里，大家那么喜欢用‘复仇’这个主题。明明即便复仇了，被杀的人也活不过来。明明即便复仇了，主角还是过得很苦。但现在我明白了，其实根本没那么复杂，就是因为想这么做。”何满尊抬起头，走向了黎明之地王国的皇帝，“就是想这么做。”

    他脚步渐渐变快，一会儿后，他就从走路，变成了狂奔。他像一头野兽扑向乌·修特拉，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音色颤动：

    “不需要理由的，就像饿了要吃饭一样，就是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