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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维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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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难中无亲朋,今后靠什么生活?如何生活?

    8.扶危济困难

    许虎是河套地区有名的大私营企业家,人称小霸王,他岂能咽得下马玉芳的这口气。他懂得,和马玉芳这个残废穷寡妇公开叫板,这就象穿一身绫罗绸缎的大豪绅,和一个穿一身破褂烂衫的穷乞丐扭作一团在撕打,确实有*份。并且还有余锦绣给她撑腰,要想整治这个武功精绝的不要命的穷寡妇,还真不容易。许虎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从罗永丰财产上下手。你马玉芳不是替罗家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吗?我将罗家祖孙在经济上来个赶尽杀绝,看你马玉芳如何招架!于是,许虎一纸诉状送到临河市西城区民事发庭,要求罗永丰的母亲王桂花替子罗永丰还清借款三十万元,如无钱还债,变卖全部家产。许虎手执罗永丰签字画押的借款条,借款证据确凿,法庭当即到罗永丰家,将罗家一些生活的必须品抬到三间东偏房,留作罗家祖孙二人的生活用具,其它房屋家具全上锁后,贴上封条封了。然后给王桂花留偶下一纸通知书:限令王桂花十五日内还清三十万元债款,过期不还,由芙蓉镇安排廉租房搬出家院,由司法公证部门拍买……

    这段时间,玉芳将自己的家托靠给租住店铺的房客,带着儿子健康来到罗家,母子二人轮流照料罗家祖孙。玉芳一看法院把罗家封了,忙又跑到镇上去找余锦绣。余锦绣说,这事她早知道了。但罗永丰创业办公司时,确实借了许虎三十万元债,只还了利息,本债还未还。借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罗永丰死了,变卖他的家产抵债,这也是合乎法律的。这事谁也忙不上忙。据她熟悉的法官向她透露,许虎提出的要求是:让罗家祖孙特困户,由镇政府给安排廉租房,罗家大院及其中的家具,除留一部分给罗家祖孙使用外,其余,全部拍卖给他抵债……。玉芳又跑到临河市去找妇联主人吉赛男。吉赛男说的也和余锦绣大同小异。吉赛男还把玉芳领到西城区民事法庭庭长周武办公室。周武说,他对罗永丰的过早死亡深感同情,对玉芳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武侠精神敬佩备至,但法律就是法律,是不能讲人情、说侠义的。许虎请了临河市最厉害的大律师,法庭实在爱莫能助。拍买公司的钱,还不够还银行贷款,私人的债根本挤不上边。罗永丰确实在白纸上写了黑字,拿他家院作抵押,向许虎借了三十万元现款。法庭已经给宏远公司及罗永丰的母亲王桂花下了通知书,从通知书下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如不还清债务,财产家院一切都要拍买,只给罗家祖孙留生活的必要设施。间单说,罗家祖孙如拿不出三十万元钱来还债,只有住廉租房了。此案具体由芙蓉镇民事法庭办理,今后有啥事,去找芙蓉镇民事法庭。

    玉芳忧心重重地回到罗家,开始四处奔跑、打电话筹钱。

    玉芳去求继母。继母叹着气说:“孩子,不是我们不扶危济困。你想过没有,就在咱们芙蓉镇,有多少比罗翔祖孙还困难的家庭和人,国家都同情救助不过来,我们能救助过来吗?还是让他祖孙俩去吃低保住保障房吧!还有好多人住不上廉租房在排十里长队呢!”

    玉芳又给广州工作的妹妹玉芬打电话。玉芬说:“姐,你真傻!这么一双一老一少,你给他们借钱,这是白送?还是借?你借了,他俩哪辈子偿还?我可没钱往那黑窟窿里扔!”

    玉芳给临河市二中教学的弟弟玉宝打电话。玉宝说:“姐,你真没出息!罗永丰活着时,他娘根本瞧不起你,说你残废丑八怪,说你打架斗殴母夜叉,说你粗野没文化……不要命地反对罗永丰与你成婚……你今天怎么倒给这老势利鬼卖起命了?你要钱,我可卖血,为这势利鬼,一分钱都没有!”

    借钱的门路都被关闭了。但法庭限令的十五天地期限马上就到了。玉芳慌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着罗永丰向她求婚的忠诚模样,想着罗永丰拒收她翻修房院费的豪爽模样,望着罗永丰送给她的这双机械手臂,……她咬咬被泪花淋湿了的嘴唇,最后决定出买自己的店铺,替罗永丰还债,保住罗家祖传的罗家大院。玉芳分别去找租用她店铺的三家房客。几经讨价还价,最后商定以每间五万元的价格,将六间店铺出买给了两家房客。房客们开始忙着去筹钱了。消息从房客们口中传到继母耳中,爸爸和继母俩慌忙来找玉芳。

    爸爸气得哆嗦着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又傻又犟?卖了店铺,你娘俩吃啥喝啥?健康拿什么唸书?罗家是生了你?还是养育了你?你为什么为了罗家这样干?”

    “爹,要是你有爷爷的十分之一思想,会理解,支持我这样做的。”玉芳噙着泪说,“爹,恕我直说,曾几何时,包括你在内,在这个世界上,谁都瞧不起我,都认为我是一个残废丑八怪。只有罗永丰同情我,理解我,尊重我,把我当作知音,当作一个他值得爱的人,当作依托终生的人……来对待。我的丒陋残废的躯体虽然没有嫁给他和他做夫妻,但我的灵魂早已嫁给他,做了他的妻子。因此,我要尽我所能,保住罗家祖传的家院不消亡在我手里!罗永丰的母亲,就是我的婆婆,罗永丰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要把罗永丰的母亲当作我的母亲给她养老送终,我要将罗永丰的儿子当作我的儿子扶养成人!我要报答罗永丰的知遇之恩!……”

    “你这丫头疯了!……”爸爸气得脸色法发青,连连地叹着气,和继母走了。

    不几天,房客们筹够了三十万元现款。第二天,玉芳来到芙蓉镇民事法庭,将三十万元现款交给法庭,了结了许虎的案子。

    王桂花本来身体不好,加上独生儿子暴死和许虎的这次折磨,她经受不住这么大的接连打击,在玉芳替她还清许虎债款的一周后的一天下午,因高血压脑梗塞偏瘫在床。玉芳又自掏腰包向镇医院交了两千元押金,送王桂花住了院,让健康从学校请假,在家照料罗翔,她自己到医院当陪护照料王桂花。医院医护人员被玉芳扶危济困的行为深深打动,王桂花危险期过后,主治医师诚恳地向玉芳和王桂花说:治疗这种病,目前医学上还没有一个短时间治好的好办法,只能坚持吃药慢慢来。因此,还是回家办个家庭病床好。既便于照料,又少花钱,既愉悦心情有利疾病康复,又远离院内感染减少其它病发,何乐而不为?……玉芳听从医师的话,在王桂花的坚持强求下,为了便于照料,在自己家中为王桂花办了镇医院的家庭病床。她一人既要照料偏瘫的王桂花,又要照料一岁多的罗翔,还要守店铺搞生意挣钱养活四口人,实在忙不过来,只有让健康辍学,帮她照料王桂花祖孙俩。罗家大院招了两家房客看守,每月收取房租作为王桂花的医药费和祖孙俩的生活费垫补。不久,法庭对罗永丰的宏远公司拍卖清账毕,将剩余的四万多元现金送来。王桂花执意要顶玉芳替她还许虎债的一部分债,被玉芳谢绝了。玉芳将这四万多元钱,以罗翔的名字,在建设银行办了个十五年的定期存折。玉芳向王桂花说:“大娘,不给罗翔存点钱防患于未然,等不到罗翔长大,万一我也有个三长两短,罗翔小小年级,如何生活?”

    王桂花泪眼盯着玉芳焦悴的面容,两行混浊的老泪不知浸湿了几多枕巾!

    爸爸和继母听说玉芳给健康退了学,不让健康读书,专门服侍照料罗家一老一少,气得双双都责骂玉芳是个疯子,傻子……好长时间不来玉芳家。

    这年,玉芳被临河市文明办、临河市妇联评为全市“最美丽的人”,并上报省文明办,更大的表彰!

    九年后王桂花去世,玉芳将她葬在罗家祖坟。

    9.菩提慈悲心

    王桂花去世三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上午,健康在院内干活,罗翔在院内写作业学习,玉芳正在店铺忙活。恰巧这天爸爸和继母也来探望玉芳母子,在玉芳家中。突然,店铺里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提着大提包的漂亮时髦女人。玉芳当时髦女人是买货的客人,忙陪着笑脸问她要买什么东西。时髦女人尴尬地陪着笑脸,自我介绍说:她叫彭菲,是罗翔的亲生母亲。来看看她的儿子……

    玉芳一惊,但出于礼貌,她让彭菲进店内坐下,问她嫁了美国大老板当了美国人,怎么又回中国来了?是专门探亲?还是出差旅游,顺便来看看?彭菲抹着泪说:她的那个*的美国大老板又爱上一个英国金发女郎,把她给甩了。她在美国再举目无亲,打了几年工。美国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就业难,她没有出息,思念儿子罗翔心切,就又回中国了。她刚在北京一家三资找了个翻译的工作。她想把她的儿子罗翔领回北京去读书,让罗翔受到最好的教育,将来前途辉煌,好报答养母马玉芳的十年养育之恩……

    很明显,彭菲是来领她的儿子罗翔了!一个突入奇来的晴天霹雳砸在了玉芳头上。从罗翔呀呀学语起,玉芳象亲娘一样将罗翔哺养了真正十年,为了照料罗家这一老一少,玉芳以她严厉的家教不让健康读书,牺牲了她亲生儿子最美好的年华和人生前途……如今罗翔十一岁小学五年级——长大好*心了,彭菲却要把他从她身边夺走,她能受得了吗!玉芳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马凤鸣夫妇闻声来到店中。马凤鸣一听彭菲的自我介绍,气得浑身颤抖着,怒指彭菲,责骂起来:“你这个见异思迁、崇洋媚外、抛夫弃子、心肠狠毒的女人,为了当美国老板娘,你怎么下得了狠心扔下周岁的儿子?你儿子需要母亲为他洗衣裤、喂饭食、送医院看病、早晚接送上学……时,你跑到哪里去了?你儿子的父亲去世,祖母病瘫在床,你儿子失去了所有的生活依靠时,你又在哪里?我女儿为了你儿子起早贪黑地擦屎擦尿、洗衣裤、伺候疾病……我外孙健康为了照料你儿子放弃了学业,为你儿子葬送了美好的年华和人生前途……你说,这笔账怎么算?孩子是你的,谁也赖不走,但这笔账你不算清,别想领走孩子?”

    “大叔,你原谅我吧!我错了!我对不起罗永丰,对不起儿子,对不起玉芳妹妹!我向你和玉芳妹妹认错!大叔,我被那美国鬼子骗得好苦啊!”彭菲悲伤极了,边嚎哭边说,“谢谢玉芳妹子。大恩一定后报。我想替罗翔还了所有的债,但我穷途末路刚回国,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盼将来有能力,再加倍偿还!罗翔,我的宝贝儿子,妈想死你了啊!……”

    机警聪明的罗翔闻声跑到店铺内,望望泪湿枯瘦眼脸的残废丑娘马玉芳,又望望不停地向他哭喊亲儿子的时髦贵妇亲娘彭菲,面对马凤鸣夫妻和闻声前来的健康,不知如何是好。

    “儿子,我是你的亲妈!妈想你想得好苦啊!”,彭菲发疯似地扑向罗翔,将罗翔紧紧地抱在怀中,使劲吻着,嚎啕大哭着。这一幕母子久别重逢的悲喜剧,连生气的玉芳爸爸也被感动,也不再吱声了。继母王兰也开始打园场,看店门外围满了闻声前来看热闹的人,就把彭菲母子俩让进了家院内。彭菲打开大提包,从里面边取衣裤等给玉芳、健康、罗翔三人的礼物,边擦着泪花说:她来到北京,刚找下工作,给罗永丰打电话打不通,就向在兰州工作的其它同学打电话,询问罗永丰和罗翔的情况。如果罗永丰能原谅她,她多么想和罗永丰破镜重圆。当她从同学处听到罗永丰的噩耗时,悲痛得想跟罗永丰到地府里去团聚!但听到马玉芳妹妹见义勇为的种种侠义壮举后,又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了马玉芳这样一位患难朋友,又感到无比的幸福和自豪!她要和玉芳结拜异姓姐妹……

    看着彭菲连连认错,听着彭菲没完没了的感激言辞,望着彭菲痛苦流涕的可怜模样……玉芳破涕为笑,安慰彭菲说:“菲姐,世界上没有不犯错误的人。只要你认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以错为镜,今后不再犯此类错误就行了。咱这偏远小镇,教育质量太差,最耽误人才,我也希望你把罗翔领到北京去读书,希望罗翔有个好出息……”

    罗翔究竟是彭菲的亲儿子,母子团聚是天经地义的事,就是在法律上,彭菲作为罗翔的唯一监护人,她领走罗翔也是正确的。主要的是,罗翔去北京读书,比在这西北偏远小镇前途大得多,谁也无权以一己之私毁了罗翔去北京读书的大好前程。玉芳爸爸冷静下来,考虑再三,也同意彭菲带着罗翔去北京读书。

    当天晚上,玉芳将在罗翔名下存在建行的四万多元存折、罗家大院房契等属于罗翔的东西,全部递给彭菲。第二天早上,玉芳又领着罗翔和彭菲来到罗家大院,将这个新房主一一介绍给房客们。然后,买了些供品,租了辆出租车,来到罗家祖坟上,祭典罗永丰。彭菲跪倒在罗永丰坟头,哭得十分真切动人。看得出,她是在真诚的忏悔。

    彭菲说,她和玉芳的观点一样。罗永丰葬在芙蓉镇,罗家的香烟在芙蓉镇不能断,罗永丰这辈子只有她彭菲一个妻子,她彭菲活着和罗永丰只做了半截子夫妻,将来死了,在地府里要和罗永丰接着做夫妻——要罗翔把她葬在罗永丰身边。叶落归根,罗翔长大有了挣钱养家的工作,她要回芙蓉镇陪伴罗永丰。她和罗翔走后,罗家大院,还要依靠玉芳妹妹代为管理……

    彭菲在芙蓉镇一住就是十多天。这十多天,彭菲领着罗翔穿亲访友,忙得不亦乐乎。忠厚憨实的玉芳也不便打探人家的私事。人家不久要远去北京,与亲友话别,这也是人之常情。

    半个月后的一天,罗家大院附近与玉芳好的一位女朋友慌慌张张跑到玉芳店铺来,告诉玉芳说,今天早上,她路过罗家大院,看见许虎正在罗家大院内转悠。一个认识的人给她说,许虎用四十万元将大院从罗永丰前妻彭菲手中买下。玉芳一听,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她忙关了店铺,一阵风跑到罗家大院,看许虎还在罗家大院转悠,就跑到许虎面前,厉声喝问:“许虎,你你你……”

    许虎早看到了玉芳的到来。他先是一惊,但马上镇静下来,从手提包里取出几张复印件,在手里晃着,向玉芳快活地笑笑,说:“马大侠,要不要看看我和彭菲的这些房院卖买手续?死十万元买这一亩多地,现时看起来是贵了点,但商业市口地,从长远看起来,大有赚头!……”

    玉芳真想哭,痛痛快快哭一场,但她没有哭出声来。她问许虎:“你知道彭菲现在在哪里?”

    许虎沉思片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马大侠,说句心上话,我许虎非常地敬佩你的为人,非常地羡慕罗永丰结识了你这么一位红颜知己。因此,我如实告诉你,这十多天,彭菲假装会亲访友,其实是寻买主在出卖房院。我听到这消息,就一口价把这房院买了下来。她怕你收拾她,昨天下午就从临河火车站离开临河了。据我了解,她这嘴里没一句真话,绝不会在北京落脚,带着罗翔,不知又到哪里去行骗了!”

    玉芳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自己家的。

    听说玉芳病了,爸爸和继母忙来探望。马凤鸣长叹短吁地责备玉芳说:“花钱吃苦整十年,耽误了自己儿子前程,还白送了三十万元……最后得到的却是鸡孵鸭蛋一场空。怎么,后悔了吧?”

    玉芳摇摇头说:“爸爸,我不是为了在罗翔祖孙身上花掉的钱和受过的苦累,也不是为健康荒废了的前程……而是耽心罗翔!孩子还小,跟上彭菲这样品质的母亲,他今后的人生才叫我日夜不安,心惊肉跳呢!我觉得我还是没对得起罗永丰的知遇之恩!”

    “你还没有报答完他的恩情?”马凤鸣无可奈何地连连摇着头,说,“你真的傻了!古往今来,哪有象你这样傻的人!……”

    玉芳始终放心不下罗翔,从此彻夜失眠,饭食大减,夜里常常从恶梦中惊呼而起。只要她一闭上眼睛,罗翔的身影就浮现在她眼前。一个多月后,玉芳瘦了一圈,变了个人样。对着镜子,连她自己吓了一条。

    10.义动仇人心

    许虎买去罗家大院三个月后的一天下午,玉芳正在店铺闲坐。突然许虎手提漂亮的公文包,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随从,尴尬地进了玉芳的店铺,毫不客气地拉过一把木凳,在玉芳对面坐下,望着玉芳焦悴的面容,惊问:“马大侠,你有病?几个月不见,怎么瘦成这样了?让我送你去市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

    有理不打上门客。玉芳忙朝许虎三人起身施礼让座说:“谢谢许老板关心,我没病。许老板驾临,不知有何指教?”

    许虎神秘地笑着说:“有件事求马大侠,不知马大侠赏脸不?”

    玉芳一惊,也笑笑说:“听说许老板这几年大发展了,堂堂建材集团公司的大董事长,神通广大,还有什么事能让我这废人效力?”

    许虎有点激动,严肃认真地说“有!有!在这个神佛满天的世界上,我的这件事连如来佛都办不成,非你莫属!”

    玉芳觉得奇怪,忙问:“啥事,说吧!”

    许虎激动地说:“说实话,十年前你打了我一个嘴巴,我恨你,也想花钱雇些武术高手偷偷报复你,但之后你卖掉自己店铺替罗永丰还债、照料罗家祖孙等一系列的侠义行为越来越深刻地打动了我。我敬佩你的人格品德,羡慕罗永丰结识了你这么一个好朋友,因此,我也要和你交朋友,请你答应我的请求!”

    玉芳快活地“哈哈”大笑起来:“不打不成相知。许老板,十年前,我们不是已经成老朋友了吗?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这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

    “对!对!老朋友!老朋友!”许虎激动的将手中的公文包打开,从中取出一大串暂新的钥匙和一个大信封,放到玉芳面前的柜台上,说,“马大侠,既然你答应和许某交朋友,那许某准备了电见面礼,务必请你收下。这是罗永丰房院所有房间的钥匙,这信封里装的是房产所有权证明等证件。”

    玉芳惊呆了,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她望着千真万确的这一大串钥匙,望着许虎诚恳快活地笑脸,终于清醒过来。最近,她嫌机械手臂累赘不方便,没有戴。她忙慌乱的用牙咬着钥匙和信封,往许虎怀里塞:“不不不,这,这么厚重的大礼,我怎么受得起!……”

    “户主我已经写成了你的名字,这房院在法律上已经是你马玉芳的了。只许你卖掉自己店铺替朋友还债分文不取,不许朋友有钱帮帮你的忙,你算什么大侠?你不要,我们再上一次法庭!”许虎生气了,将钥匙和信封塞进玉芳放零钱的钱柜里,边带着两个随从往店门外走,边说,“我现在缺的不是钱,四十万算个啥,我许虎不比十年前可笑!我现在缺的是真正的朋友,就是象你马玉芳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侠义朋友!……”

    “无功不受禄。许老板,这么厚重的人情我实在收受不起!”玉芳叼着钥匙信封追出门。

    “难道罗家收受得起你日积月累十年的那么厚重的人情吗?”许虎领着两个随从,一头钻进不远处的皇冠小车,一股烟雾,鸣着欢快的喇叭,消失在镇十子街头拐弯处。

    玉芳象一尊维纳斯的雕像,凝固在店门外街市人流中。

    晚霞用它最炫丽的画笔在尽情地美化着玉芳高大瑰丽的形象,晚风用它最美妙的歌喉在尽情地歌唱着玉芳壮美迷人的风彩,花草用它最婀娜的舞姿在赞颂着玉芳激动人心的精神……

    玉芳望着深邃悠远的天宇,心急火燎地在问满天的白云和晚霞:“罗翔,我的孩子,你现在在哪里?……”

    11.侠义敢成痴

    自从罗翔离去,又听了许虎关于彭菲的传言,玉芳象丢了魂一样,整天望着天上的白云在发呆。不上三年,才四十多岁的人,头发变得大半花白了。爸爸和继母常来探望玉芳,安慰、开导玉芳不要杞人忧天。彭菲是罗翔的亲生母亲,彭菲再不好,作为母亲,她一定会照料好自己亲生儿子的。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七年过去了。健康已经结婚,为玉芳生下一个活泼可爱的孙子,起名叫作乐乐。健康和媳妇陶秀美在镇办水泥厂上班。玉芳带着乐乐仍在看守自家店铺。许虎送的房产推不回去,玉芳看许虎是真心相送,也只有代为管理,将店铺房屋都租了出去,所得收入,登记在册存在银行。

    这年秋天的一天傍晚,玉芳一家四口人正在院里围着一方小方桌吃晚饭,突然,一个衣冠不整的少年疲惫地走进院门来,还未等玉芳和健康反应过来,他就“噗通”一声跪倒在玉芳和健康面前,痛苦失声,哭叫说:“妈妈!哥哥!……”

    玉芳一看跪在她面前的这个少年是他朝思暮想的养子罗翔,就用机械手臂紧抱住罗翔,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哭哭笑笑,没完没了……

    哭够了,笑够了,罗翔向玉芳和健康说:这七年,他跟着母亲在韩国、日本、香港、深圳……到处乱窜,根本没有安心读书。三年前母亲被查出艾滋病,花尽了所有的积蓄,不久前死在深圳,被当地政府部门帮着火化了。他无依无靠,只有又来芙蓉镇,投靠养母玉芳了……

    健康的妻子秀美早已清楚婆婆和丈夫与罗家的动人故事。今天看到罗翔又从天而降,心里不免产生诸多的想发。秀美最担心的就是许虎送的那套价值百万元的房产。那套房产的产权证上写的是马玉芳的名字,只要健康和秀美把玉芳侍候到百年老死,那房产就毫无疑问地落入唯一的记继承人,她们夫妻俩手里了。如今罗翔这一来,按照母亲的秉性为人,这房产就实在不好说了。当罗翔与健康互相问候毕,罗翔向秀美问话叫“嫂子”时,秀美青着脸,只点头胡乱应承了一句,然后匆匆躲了。

    玉芳眼尖,早在一旁看出了儿媳妇的心思,脑海里开始翻腾起来。当天晚上,等罗翔睡下,玉芳就将健康和秀美叫到她和乐乐睡的房里,向小夫妻征求意见,看如何安排罗翔。

    秀美抢先提意说:“这事好办。水泥厂缺人,叫罗翔到水泥厂当工人不就行了。”

    健康憨厚老实,当然唯妻子马首是瞻。

    玉芳不同意:“不行,罗翔才十六岁。他必须去读书考大学,为罗家光宗耀祖,不能到水泥厂虚度年华毁了前程!”

    秀美急了,和婆婆针锋相对起来:“妈!别人的胳膊肘往内拐,你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你前些年,为了拉扯罗翔祖孙俩,你不让健康读书,害得健康至今大文盲一个。妈!我们真不明白,你心里怎么老想着别人?现在电视、报纸上说是中小学实行义务教育,读书不要钱,但在实际上,学校违法乱纪,乱收费吓破穷人的胆。一个中学生,各种费用一年上了万。妈,你总不能让我和健康在水泥厂下苦挣钱供养罗翔读高中,读大学吧?”

    玉芳沉下了脸,晃动着机械手臂,说:“做人要讲侠义、情感,要知恩图报!”

    秀美也青着脸说:“他罗翔若是个讲侠义、情感的人,怎么这一去七年,连一封信都不给你写?连一个电话都不给你打?”

    玉芳理屈词穷,气得发火说:“无论怎么说,罗翔必须去上学!……”

    家庭会议不欢而散。

    第二天,玉芳领着罗翔到芙蓉镇中学,找到熟悉的校长,商量叫罗翔挿班读高中的事。玉芳是芙蓉镇上的名人,学校很买她的账。校长委派一个高中老师出题抽考了罗翔一下,就按排罗翔挿班高中一年级就读。

    因罗翔的户口被彭菲迁走,学校收了玉芳五千元“借读费”,才安排罗翔在芙蓉镇中学读高中二年级。

    秀美一听婆婆拿家中五千元钱给罗翔交了“借读费”,气得抱起乐乐去了镇上娘家,从此再不回婆家了。

    健康对母亲的这种做法也十分恼火,一看心爱的妻子儿子走了,就摔盆砸碗,埋怨起老娘了:“……我欠了他罗家多少债?我从懂事起,就给他罗家当牛做马,连个小学都读不完,为他罗家当牛做马,至今成了大文盲一个。如今,我两口子在水泥厂当苦力,挣的钱,还要供他读高中,读大学……我生来就是他罗家的牛马啊!你的心咋这么偏向外人?今后你就和你真正的亲儿子罗翔过日子去吧!”

    玉芳气急败坏,踢了健康一脚,健康一赌气,也去丈人家,陪他的妻子和儿子去了。

    爸爸和继母闻讯跑来,也和玉芳发了火。爸爸气急败坏地说:“我们不是反对你献爱心讲信义、为朋友两肋挿刀、见义勇为、扶危济困……叫你做个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人,但你要明白:无论干任何事情,你干得没完没了,过了尺度,就叫作走火如魔,是愚笨,是痴傻。读书走火入魔,叫书痴;养花走火入魔,叫花痴;喝酒走火入魔,叫酒痴;情深走火入魔,叫情痴;……痴,就是呆傻。你现在是个实实在在的义痴!是个呆子,是个傻瓜!你为了罗家祖孙,毁灭了自己亲生儿子的前途,健康三个人离开你,你能盼望罗翔这狼崽子给你养老送终吗?”

    继母说:“傻丫头,罗翔这小子确实是个狼崽子!你认真想一想,你把他从一岁不到拉扯到快十岁,差不多拉扯了十年,但是,他跟着彭菲偷偷走了,临走给你连个道别的话都不说,走后七年给你连个信都不写……山穷水尽才来找你……这样的狼崽子,你还值得花钱供书吗?为了这狼崽子,你还值得与自己的儿子媳妇闹僵吗?”

    罗翔放学回家,从门外听着玉芳一家三口人的吵闹,走进屋,跪在玉芳爸爸和继母脚下,痛苦流涕起来:“爷爷,奶奶!求你们别再为难我妈妈了。我再不去读书,把借读费要回来。我听嫂子的话,去水泥厂干活挣钱……”

    “可怜的孩子,你还小,不能去当童工,你必须去读书!只要妈妈我活着,一定要供养你读书成才!……”玉芳用机械臂抱着罗翔,泪水也滚落出来。

    爸爸和继母无奈,只有又摇头叹气地走了。

    12.鞭策出状元

    从此,健康、秀美、乐乐常住乐乐姥爷家,爸爸和继母也不再前来。好几次玉芳去找亲家,求亲家开导开导女儿和女婿。被亲家抢白说:“马大侠,你是认错人了。你的亲家是罗翔的岳父母,罗翔还未结婚,你哪来的亲家?”

    玉芳去探望爸爸和继母。爸爸不给玉芳开门,隔着门说:“你爸死了。去找你姓罗的爸爸去吧!”

    母子情深难割舍,每隔几天,健康噘着嘴、青着脸,还来看看母亲,但秀美平均一个月还来不了一次。秀美撂下狠话说:只要罗家那条白眼狼在家一天,她和乐乐就不回婆家住。要是婆婆敢把许虎送的房产送给罗翔,她就和健康离婚!……

    玉芳明白了问题的根结。她拿着许虎送的房院的所有文书及租赁手续及所得租金,来到许虎家中,湿着眼圈说:“老许,这个世界上的人真难活。没有钱,没法活人;有了钱,也没法活人。你是经见过各种大世面的人。你说,我这人咋活?”

    许虎早早听说了罗翔回来后,健康等人和马玉芳闹别扭的事。许虎说:“大侠妹子,你多会儿又变成哲学家了?啥事,你明说,别再给我讲和尚道士的禅言玄学了。”

    “许大哥,你给我出了个大难题。我今天是来求你帮我解脱。”玉芳叹口气说,“送给我的罗家大院,我留给健康吧,我受夺人房产的嫌疑事小,罗翔心下肯定不舒服;如我留给罗翔吧,健康俩口子不肯。你说我该怎么办?许大哥,你的情我领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但你送给我的这个炸弹请你还是收回去!你可怜可怜小妹,你这炸弹已经把我炸得快血肉横飞了……”

    玉芳将房院文书等给许虎放下,尴尬地笑着,落荒而逃。

    许虎捧着玉芳撂下的文书等,追出门,望着一路小跑的玉芳,不停地唉声叹气。

    不几天,健康和秀美闻讯追来,向玉芳大吵大闹,责备玉芳不该把罗家大院还给许虎。玉芳沉下脸说:“人为钱死,鸟为食亡。无功而受禄,无劳而获俸。你们不觉得胆虚心亏吗?那是整正四十万啊!不劳而获,你们的脸皮也太厚了吧?”

    健康和秀美青着脸走了。

    优美的父母气得直骂玉芳是傻瓜。

    罗翔懂事了。在学校里一门心思全扑在学习上,渐渐地出类拔萃,成了全学年的拔尖生,并且在家中成了玉芳的大孝子,从学校回来,放下书包,就一刻不停地帮着玉芳干各种家务活。玉芳没有手洗脚,他就给玉芳洗脚;玉芳没手补衣服,他就学着给玉芳和自己补衣服;玉芳病了,他就叫来出租车,背着玉芳上车去医院;……邻居们说,玉芳好心有好报,一腔慈母心换来了一个比亲生儿子还孝顺的儿子……

    艰难困苦是一条鞭子。它抽在人身上,令人皮开肉绽,痛不欲生。但它又能用伤痛的鞭策人,*得人躲避奔跑反抗。面对这种痛苦的鞭策,懦夫抱头忍挨倒地死亡,英雄躲避反抗发奋成才。玉芳没有看错,罗翔把来自健康、秀美……的家庭和社会的压力和艰苦的家庭生活,当作一种鞭策,通过两年的勤奋学习,终于以657分的优异成绩,名列临河市高考第一名,考进了清华大学法学院。

    罗翔考进北京清华法学院,去学校报到,临走的时候,健康和秀美红着脸,也尴尬地前来送行。秀美红着脸,尴尬地向罗翔说:“兄弟,你哥嫂是没文化的大老粗,心胸狭窄,目光短浅……以前的事,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放在心上……这一万块钱,是哥嫂的一点心意,你先收下,拿着去上学。你放心吧,哥嫂再穷,也不会叫你在大学受任何委屈……”

    罗翔双手接过钱,向秀美说:“嫂子,罪在我,不怪其它任何人。怪就怪在弟弟我不懂事,跟着我那不是人的妈偷偷跑了,七年多给妈妈、爷爷、奶奶、哥哥……连封信都没写。弟弟我忘情负义象只白眼狼,对不起妈妈、哥哥、爷爷、奶奶……只要哥哥嫂子、爷爷、奶奶不把我的罪过记在心上,我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兄弟!……”,一切都在无言中。健康抱住罗翔,兄弟俩拥抱在一起,都哭了。

    第二天,健康领着罗翔,买了点小礼,去健康的姥爷姥姥家,让罗翔向两位老人道别。马老爷老夫妇热情地接待了罗翔。马老爷教导罗翔说:“小子,你要做我马家的外孙,关健的一条是,你要行侠仗义、扶危济困,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为朋友两肋挿刀,要象我女儿马玉芳那样,做一个真正的马穷图的子孙……”

    人老话多,一打开话匣子,就没完没了。罗翔恭恭敬敬地肃立在一旁,洗耳恭听,不停地点头“嗯啊”,以示恭敬。

    为了给状元兄弟壮行,健康在芙蓉镇大酒店办了三十多桌宴席。余锦绣、吉赛男、许虎等诸多朋友、亲戚都来庆贺道喜。除马老爷子老夫妇年老不便没来,其它的亲朋好有们都来了。诺大的两层楼的大餐厅里都摆满了围满客人的八仙桌。玉芳特请许虎给宴席当“大拿”——司仪。

    宴会开始,罗翔端了代表八福寿的八杯酒,跪顶在端坐在首席正中的玉芳面前,流着感激的泪水,哽咽着说:“妈妈,这八杯酒代表福寿无穷,是儿子的一腔衷心的祝愿,请您喝下吧!妈妈,是彭菲给了我一个动物的简单*,是您给了我一个人的生命和灵魂。妈妈,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妈妈,你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你是我的真正的母亲,是我最亲的人!……”

    宴会上的人们都被眼前的故事所感动,都湿了眼圈。

    …………

    13.施恩不图报

    五年后,罗翔法学院毕业……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北京国务院某机关,当了国务院公务员。不久就和国院某机关的女公务员秦时月结婚。罗翔和秦时月谈对象时,罗翔就将自己的身世及与养母马玉芳的传奇故事告诉了秦时月。秦时月被马玉芳的侠义壮举和大海一样的深情厚意所感动。婚后,罗翔和秦时月双双到芙蓉镇来探望马玉芳。马玉芳望着老知己罗永丰的已经成才的儿遗孤罗翔和漂亮有为的儿媳妇秦时月,高兴、激动得热泪横流不止……

    罗翔在芙蓉镇住了一周,拜访完亲友,临走时说,他要接玉芳去北京长住,与他和秦时月一块生活。让他报答马玉芳的抚养、供读成才之恩。但马玉芳委婉地谢绝了罗翔和秦时月的恳请。马玉芳向罗翔和秦时月说:“我只所以帮救罗翔……是为了报答罗永丰的知己之情,是为了尽一份朋友的义务。而不是为了想得到报答。孩子们,你们人生的道路才刚刚开始,你们必须记住:扶危济困,行侠仗义……是做人的一中本能,是心理健康的人与心理不健康的人的一个分界限。给别人干了一点有益的事,就想着别人对你如何报答……那么,你干好事的性质就变了,从行善干好事,变成向人赊账放人情的高利贷的人情投机倒把犯。你们看,我这么个残废怪物样,斗大的字又识不了一筐,去北京干啥?给你们丢人显眼啊!……”

    罗翔看马玉芳不同意去北京,就发急、委屈得哭了。

    秦时月也湿着眼圈说:“妈!你是在这个世界上最美最美的人,你是在这个世界上最有学问的人!罗翔和我因为有你这么一个伟大的母亲而感到无比的幸福、荣耀、自豪!”

    罗翔哭着将起了玉芳的军:“妈妈,你如果真把我当作与哥哥一样的儿子,那么,你就答应了儿子的请求吧!现在在北京打工,一个月最少也三四千元,但在咱西北芙蓉镇这地方,哥哥嫂子一个月才一千元左右。我们一家人还是全部到北京去发展,才有前途!”

    秦时月说:“听说哥哥的瓦工手艺很不错嘛,现在北京瓦工紧缺,月薪上了万呢!听说嫂子在厂里当会计,工作也好找,月薪也很不错。北京教育条件好,也有利于乐乐的前途啊!”

    健康和秀美一听,高兴得眉飞色舞起来。小夫妻俩连说这主意好。把这穷西北山旮旯里的破房院卖了,一家人都到北京去发展。有在国务院当官的弟弟和弟妹,不去北京发展,缩在这西北山旮旯,那才是傻瓜哩!

    玉芳笑了起来:“全国的人都去北京住,北京能装得下吗?西北自然条件不好的地方的人都迁到北京上海等好地方去,那么,西北的穷地方岂不荒芜了?人人都去大城市打工挣钱,没人到农村吃苦种地,人民币能当粮食吃吗?人人都打工挣钱买粮吃,那么,粮食能从地上自己长出来又变成面粉吗?……”

    这天晚上,罗翔夫妻和马玉芳一家人如此“抬杠”抬了大半夜。头遍鸡叫后才各自睡下。罗翔和秦时月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才醒来。二人起床一看,院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人。十二点半健康和秀美苦丧着脸下班回来,告诉罗翔夫妻说:为了躲开你们执意纠缠大家去北京,今天不亮,妈妈背着乐乐,故意躲开你们走了。你们也别再四处寻找她了,她故意躲避,谁也找不着。她给你们留下一封信,叫我交给你们……

    健康说完,到自己房中取出一封写在学生作业本上的信,递给罗翔。

    罗翔用颤抖的双手翻看作业本上的信,用泪水模糊的眼睛细看,只见信上写着:罗翔、时月:我亲爱的孩子!

    相送千里,总有一别。恕妈妈偷偷离开了你们。妈妈知道,此刻,你们正为无法报答妈妈的滴水之恩在痛苦、流泪。如果你们真要报答妈妈什么,妈妈就告诉你们:今后,你们无论在何时何处当官,只要你们真正把自己当作人民的公仆,为人民鞠躬尽瘁办好事,做一个焦裕禄、孔繁森式的好干部……就是对妈妈最大的报答!……

    泪水模糊了罗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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