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
夕阳的余晖不知什么时候从窗楹间洒了进来,屋里的一切都被涂抹上一篇血红色的光晕。远处传来武警训练的口令声、树上鸟儿的鸣叫声和某个同事电脑游戏的喧嚣声。
会见结束后,胡不归没有再进监区。他回到宿舍,一头闷倒在床上,睡了一个下午。
回归现实后的一瞬间,涌入脑中的第一个画面又是那双白色的帆布板鞋。
在梦境里,这双白色的帆布一次又一次地出现。鞋子的主人与自己相识、相知、相爱、相守。他们疯狂地**、甜蜜地厮守,组建了一个温暖的家庭,拥有了一群可爱的子女。
胡不归摸摸被子上湿滑的液体,无奈地笑了笑。
为什么一个素未平生的女孩会在自己的脑海中产生如此深刻的印象,胡不归也搞不清楚。他只是有些自嘲,这是多久没碰过女人了啊!
梦境的归梦境,现实的归现实——胡不归看了一眼书架上的那本《梦的解析》,作出了自己的判断。他是弗洛伊德的的忠实拥趸。
这样的女子,胡不归见过了太多。为了这样或是那样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们可以撒娇卖萌、打情骂俏,甚至水乳交欢……不择手段地从狱警的手中换取一次会见的机会,去和自己的姘头或是情夫谋划某个肮脏的交易。
胡不归叹了口气,不再多想,一脚把被子蹬下床,洗漱、穿衣,出门吃饭。
海州监狱的冬天格外寒冷。
道路两边的法国泡桐只剩下干枯的枝桠张牙舞爪,零碎的垃圾仿佛断了线的风筝被卷得老高,带着海腥味的寒风顺着脖颈间的缝隙直往里钻。远处,依稀可以望见一望无际的收割后的农场麦田,一片死寂、毫无生机。
胡不归紧了紧衣服,低着头,快步冲进食堂。
胡不归裹着一身寒气钻进食堂。里面的暖气开得很足,他要了一碗牛肉刀削面,搁上一勺辣椒,大口地吃了起来。
电视上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偌大的厅堂里稀稀落落地没有几个人。离胡不归不远的地方,是两个已经吃过晚饭的同事在那里胡吹海聊。
“这他妈鬼天气。”一个声音发着怨气。
“哟,扛不住了嘛!最近身子虚得慌?”另一个声音调侃道。
“去你的,这种鬼天气,谁能受得了?”
“你还真别说,今天,在会见大楼前,看到一小姑娘,那穿的那叫一个清凉透彻!”
“那个,我也看见啦!还开一敞篷车,冻死算了!”
胡不归大口地吸溜着面条,暗暗叹了口气——
女人的爱美之心,真的是无法理喻!
——————
新的一天,是圣诞节。
当全世界都在为几千年前一个人的诞生而相约欢庆、歌舞升平的时候,海州监狱仍然沉寂在一片死寂之中。从这个角度来说,监狱可谓是中国传统文化最坚定的支持者和舶来文化最坚决的排斥者。这里只会庆祝端午、中秋、春节,而庆祝的方式就是犯人每顿饭可以加一份肉菜而已。
胡不归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指间香烟缭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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