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张安过张掖,抵达酒泉禄福城,与苏则会于堂中。
“大都督,您怎有空来这穷乡僻壤?”一晃眼十年匆匆,苏则也续了大长胡,身体发福了一整圈。
“文师,禄福城人员往来密切,哪有穷乡之说,此间人种有许多安都不曾见过,说出来都浅薄了。”张安摆手笑道。
“都是都护府来的异族商人,这些人视钱如命,什么东西都能卖。”苏则将此间交易详细说予张安,且另呈户籍策让张安阅览。
“二十七万人,你这河西都督有些本事啊。”张安合卷赞誉了一句,毕竟当年这河西人口不过八万人。
“多是异族流民,都护府近些年来战事不断,不少百姓涌入河西请求庇护。”大汉西境安稳了十年,在流民的眼中自然是个好去处。
“嗯,可有不服管教者?”张安说话间语气一冷,他在酒泉亲手送葬了三胡,不希望在苏则治下还发生胡族乱事。
“都督放心,安西、河西二营现有十万兵马,莫说是草原羌胡,就算朝廷让我等荡平西域都护府也不在话下。”苏则语气做硬朗,有权有兵才是稳定的硬道理。
“甚好,文师啊,休甫先生今岁已向朝廷递了辞呈,安荐你出任凉州刺史,不知你意下如何?”张安来走这一遭除了叙旧,自然还有公事,他殷勤打点各方关系,也是为了各地太守给苏则行个方便。
苏则一听,立即拜道:“则愿领此间事。”
张安摇头一笑,心叹苏则还是当年那副脾气:“好,不过凉州事务繁重,文师真能做好?”
“嗯,则既然答应,当然能做好,不然答应做甚?”
“哈哈哈!文师,陪安饮一觞。”
“都督,这不算行贿上官吧。”
“你说呢?”
翌日,张安转走敦煌郡。
七日后达玉门关,与安西将军孔显会于营中主帐。
“末将拜见明公。”
孔显一见张安,瞬时有些情难自抑,当年张安说了一句守疆话语,孔显从青壮步入了中年。
“立名,快快来坐。”张安执孔显之手,仔细端详着这位威武将军。
“明公廋了。”孔显沉默了半天道。
“哈哈哈,人至中年,哪还有那么多的意气风发,不过立名倒是更雄壮了。”张安拍了拍孔显的肩膀。
“明公此来可有要事?”孔显再问。
“立名可想回长安?”张安停顿的片刻开口问道。
“明公,可是关东战事出了差错?若明公有派遣,末将定携安西营随明公驱使。”孔显这句话已经说明了他的心愿,他娶了马艾的孙女,又将父母接到了敦煌,时至今日他自身已经成凉州豪族之一。
“嗯,立名之心,安自知。立名啊,安听文师说近来西域都护府多有战事,不知可否属实?”张安也打消了将孔显回调的念头。
“确有此事。明公是想?”孔显神色一喜道。
“不是安,是你啊,关东的战事还在延续,文远、公明以及儁乂兄的功勋还在累加,立名可明白安的意思?”张安饮了一口茶水,平淡说道。
“明白了,明公是让显去伐西域。”孔显恍然大悟道。
“不,稳定西域,恩威并施,这便是泼天的功绩,不输关东战事的功绩。”
“末将领命。”
兴平十年,春三月,张安返回姑臧,与朱皓、赵昂等人商议后,又从金城、走陇西郡,期间还特意在枹罕逗留了一日。
五月初,张安抵达了武都下辨城,与太守申耽讨了一杯茶水,问了几句边胡隐患后,又走大散关入扶风郡。
五月末,张安抵达陈仓城,与段煨在麦田走了几步,询问今年粮产如何,且叮嘱老将军保重身体。
六月中,张安回了槐里城,结束了此次凉州之旅……
再话江东孙权。
去岁五月,孙权打败了豫章的刘基,独占扬州七郡四百余万民众。
孙权也重新安排了各郡太守,命其招募兵马,勤内政,严约山越。
今岁四月,孙权自觉时机成熟,集结五万大军出柴桑,攻打江夏。
同月,孙权攻占下雉、蕲春二城,顺江水而上攻打鄂县。
而黄祖、黄射以及北境新归甘宁皆在鄂县水寨阻击孙权大军。
时孙权乘楼船在中,两侧皆是艨冲、斗舰。其中徐琨乘一快舟在先,欲突入黄祖水寨,却被甘宁瞧了个正着,一箭贯穿其额头,将其射入水中。
孙权见家将亡,立即大怒,让左右艨冲配合大舡齐出。
“当!”
艨冲撞在寨柱之上,大舡甲士涌上横吊桥,与黄祖人马拼杀,不及一个时辰,黄祖人马败逃城池。
五月初,孙权攻破鄂、邾二城,继续沿江水而上,攻伐黄祖。
时凌操轻舟当先,压入夏口水寨,此次黄祖也在江面上横了几艘艨冲,凌操欲先破一艘,打开后续水路。谁知又被充当先锋的甘宁瞧见,顺手一矢射翻了凌操。
孙权连损两员大将,更显怒火,命令所有的艨冲杀入夏口。
黄祖见状心惧,自己带着儿子退往沙羡,让甘宁领兵断后。
甘宁阻挡了半日,不敌孙权攻势,也仓皇逃往沙羡。
就在孙权要一鼓作气拿下江夏之时,山越反叛的消息传入军中,孙权无奈之下又率军折返扬州,平定各郡山越。
黄祖见孙权退兵,心头大喜,几经查探方知原由,大赞山越救了他一条性命。
次月,黄祖直接放弃了西陵,将治所移至沙羡,对夏口以东的几座城池也全然不管了,诸县令即向孙权写信,说明归属之心,但孙权无力管辖,只得派人去好言安慰。
谁知此事又被黄祖得知,他气愤诸县令的悖主之举,即派甘宁去征讨诸县令。
自此甘宁也看出黄祖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心中生了别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