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的力气早都用尽了,他紧紧抱着余子式,颤声道:“先生,再说一遍,求你,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余子式一身都是伤,可是他却像是没了知觉一样,一点点抱紧了怀中的少年,那样子像是在安抚,更像是在寻求安抚,他贴在胡亥耳边轻声道:“我后悔了,我服输,之前所有的话都是违心的,我收回去了。我爱你,胡亥,我真的爱你,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我从没教过你,因为我也真的不清楚什么是爱,我只是觉得除了这个字,别的字都配不上我现下的不堪与狼狈。”
余子式舍不得,真的舍不得,他可以面不改色地忍下所有的痛楚,他可以二话不说扛下所有的一切,但是胡亥这样子落在他眼中,他真的觉得心很疼,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没想到自己会真的能这么狼狈,从身到心竟是真的狼狈至此。
他抱着战栗不已的少年,一只手摸上着他的头发,听着他乱得不成样子的呼吸声。
“胡亥,你信我。”余子式低头轻轻蹭了下少年的脸,贴上他的额头轻声道:“所有的事我都会处理好,你别多问,我不会害你。”
“先生。”胡亥抱着余子式没有放手,浑身血脉中冰冷的血一瞬间就热了起来,像是冰天雪地中失去知觉的人忽然被太阳照耀到,那种温暖几乎逼得人热泪盈眶,胡亥有一种极为混乱的感觉,他觉得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这个男人说爱他!
他说他爱他!
生死也不过一瞬,比起余子式说爱他的那一瞬,胡亥觉得生死也不过如此。他紧紧抱着余子式,真的有已经死过一场的错觉。
余子式拽过少年冰凉颤抖的手,轻轻将它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低声道:“我说的那番话,是骗人的,我说到此为止,也是骗你的,胡亥,这事我不能与你解释太多,总之是出了些乱子,我正在着手处理,你要信我。”
余子式一瞬不瞬地盯着胡亥。
不知过了多久,胡亥终于在他注视下轻颤地点了下头,余子式这才轻轻笑了一下,吻了下少年的额头,轻声哄道:“听话。”
胡亥忽然就颤了一下,一瞬间竟是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他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动作免得再伤着余子式,却看着余子式轻轻执起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手贴着着男人仍然发烫的脸,那温暖的感觉竟是让他瞬间红了眼睛。
余子式轻轻笑了下,“别哭啊,我不是都和你解释了吗?现在我人也给你上过了,话我也收回来了,连这一身伤我都不打算与你计较了,你还哭什么?”他轻轻摸着胡亥的头发轻声安抚着,“要不我再同你道个歉陪个不是?”
“先生,对不起。”胡亥忽然就握紧了余子式的手颤声道,他根本受不了余子式这么哄着他,完全受不了,心像是被放在了余子式的手上随他揉捏搓拿,余子式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能让他的心抽动震颤不已。
余子式看着胡亥脸上的痛苦神色,轻轻抵上他的肩,不愿再多说了。他输了,他看不下去了,他真的舍不得,胡亥这么下去,他们的事别说瞒过别人了,不弄到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就不错了。胡亥想证明自己喜欢他,甚至都不用逼自己,他只要往咸阳城腥风血雨里一站,余子式绝对当场服输暴露。
胡亥抱着余子式,终于一点点将情绪压下去了。
余子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开口问道:“我刚醒来那会儿你上哪儿去了?”
“在厨房煎药。”胡亥握住余子式的手腕看着上面的伤,心中疼得厉害。
余子式不着痕迹地从胡亥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问道:“药呢?”
“我现在去端。”胡亥立刻回道,收拾了一下情绪就起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余子式,忽然又走了回来将余子式扶好,低头亲了下他,“先生,我很快就回来。”
余子式看着折回来亲他的少年,忽然笑了一下,“去吧。”
胡亥这才终于转身离开去给他端药,等胡亥一走出房间消失在余子式的视野里,余子式就极轻地皱起了眉,他垂眸扫了眼手腕上的伤,强忍了太久,身上的疼痛感让他有些眩晕,半晌,他低头小心翼翼地蜷进了被子中,将手卷在了被子里。那一瞬间,他的确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觉。
等胡亥推门进来的时候,余子式已经睡过去了。胡亥轻轻掀开被子一角,看了窝在里面的男人一会儿,接着小心地将被子重新替他掩好。他在床边坐下,手中依旧捧着药碗,静静陪着熟睡的男人。
看着余子式的样子胡亥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乱子?什么乱子?想起余子式之前的话,胡亥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