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卫生都是由老师轮流打扫的,周五的排班是白鹿和徐佳佳,可徐大小姐一向都是踩点儿上班的,打扫卫生的活就毫无争议的交给了白鹿。
天气太热,拖布拖到一半的时候就有点干了,白鹿一只手拿着拖布往水房走,身后留下一条淡淡的水迹。
还没走到水房白鹿就听见了哗哗的流水声,等她前脚刚迈进去就看见了江河,这几天他们没什么交集,偶尔在校园里碰到他也只是点下头,好像连话都懒得说,白鹿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
“给我”
江河伸手夺过白鹿手里的拖布,和他的那把一起扔进水池里,水龙头又拧开一点,流水的声音掩盖了两人的沉默。
白鹿在江河右侧站着,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口的光。
“差不多了吧”
白鹿看着水池里三分之二的水提醒江河,他没动,像是在发呆,水花不时往出迸溅,落在他黑色的皮鞋上,透明晶亮。
白鹿抬手拽了拽他的袖口,猛然地,他回身按住白鹿的肩膀就往墙上推,长腿顺带把门踹上,“砰”地一声,门关上的瞬间他吻了过来。
水房里没有开灯,黑乎乎一片,白鹿只能感觉到江河的身子紧贴着她的,吻得深入,喘息焦灼,他身体的热气透过衣服轻薄的布料散发出来,烘烤着她。
与那晚不同,这一次,他没有喝酒。
白鹿打他,踹他,没有影响他一丝一毫,她不敢出声怕招来人,她的脸被江河大手捧着,整个人快要被拎起来。。。。。。情急之下,白鹿咬了他,很用力的,在江河松开手的那一刻,她尝到了一丝咸腥。
两人隔一米站着,急促地喘着气,江河以为她会说点什么,他甚至以为她会骂他。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白鹿走到门边把门打开,光亮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她抬手把水龙头的水关掉,满满一池水,已经溢出来不少,在水泥地上拐着弯流淌。
江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很想笑,他咧了下嘴角,有点疼,血顺着下巴流下来,看来被咬得不轻。
他接了一捧水把嘴边的血冲掉,水很凉,伤口的疼痛被稀释了些,血珠还在往外冒,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对白鹿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白鹿本不想再理他,可是他的话让白鹿心里隐隐不安,她仰头望过去,像是被一阵电流击中,那鲜红色的血液触动了她的感官神经。
“以后你老实点!”,白鹿从裤兜里掏出纸巾,递过去。
他没有接,扬着脸,下巴微微抬起。
空旷的水房里只有滴水的声音。
白鹿拿着纸巾的手刚抬起来就被江河一把拉过,脚尖被动地往前蹭了两步,她一半的脸埋进江河的肩膀,鼻子贴上衬衫,一吸气,全是他的味道。
“小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白鹿她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我也是”
可是现在,她不能,也不会说。
“江老师。。。。。。”
徐佳佳的声音。
几乎同时,白鹿推开了江河,他晃了下,却还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相当轻松,还不忘和徐佳佳打招呼,“早啊,徐老师”
“呃。。。早”,徐佳佳有点不好意思,来学校几年了她也没见过这阵仗。
白鹿拿起水池里的拖布,水都没来得及拧干就走了。
整整一上午,白鹿脑子乱得跟浆糊一样,她和徐佳佳的课是错开的,两人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午休的时候徐佳佳倒是问了她是不是在和江河交往,白鹿否认,预料中的,徐佳佳不信。
“你和江老师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啊?”
白鹿点了下头,说:“很久不联系了,我也不知道他会来咱们这儿”
徐佳佳还是撇嘴,“你俩肯定有事!”
白鹿生平第一次觉得词穷,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对,索性就闭嘴了。
每周五下午第三节课都是体活课,所谓的体活课就是全校的体育课,只是没有体育老师,学生们自由活动,除了个别学霸还在班级里学习,大多数学生都会出去玩,女生成群结伙的在校园里溜达,男生则去球场,有的打篮球,有的踢足球。
第二节课下课铃刚响过白鹿就一个人到篮球场坐着,看那帮孩子打球。
几乎没有老师到球场上来,白鹿是新海一中唯一的一个,刚开始还有学生放不开什么的,时间一长就都习惯了。
袁澈照例也在那,她跟白鹿说今天五班和六班打比赛,白鹿知道魏明是班里的主力,当然,还有秦惑。
还没开场,六班的学生都围过来和白鹿聊天,只有秦惑坐在白鹿旁边几步远的草地上,用手抓着篮球一圈圈地转着,好像一点也不想过去凑热闹。
袁澈问白鹿:“白老师,今年十月一学校能给我们放七天假吗?”
白鹿说:“还没定呢”
一届一届学生在变,可关心的话题永远不变。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议论:“去年就没放七天”、“是啊,明年升高三恐怕一天假都不会有了”、“白老师,你给我们求求情吧”
。。。。。。
正说着呢,人群忽然让开了一条缝,有个人走进来,衬衫白得晃眼,除了江河还会是谁。
他走过去直接坐到白鹿身旁,缝隙又自动合上,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了。
“你来干嘛?”,白鹿说话的时候看到了他嘴唇上新结的疤,褐色的。
江河指了指面前的学生,说:“看他们比赛啊”
魏明:“江老师你会打篮球吗?”
“不太会”
众人有些扫兴。
“就投篮还行”,江河又补了一句,顿时间,女生眼里都放了光。
“江老师你投一个呗”,一个学生提议,剩下的都跟着起哄。
江河摆摆手,说:“你们一会儿还要比赛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比赛还要等几分钟呢,上课铃还没响”
袁澈直接把篮球往江河手里塞,他接过,算是同意了。
“你想看几分的?”,江河突然转过头问白鹿。
刚才还都在看江河的目光如数转移到了白鹿身上。
“什么几分?”,白鹿有些没好气。
“篮球啊,你想看几分球?”,江河把手里的篮球转了转,等着她回答。
白鹿低头摆弄着脚边的草,淡淡地说了一句:“随便吧”
江河没再说什么,大手抓着篮球走到球场中央,四周一下子热闹起来,所有人都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