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莹嫔静默道“铅泠,你端些热水来,铅夜,你带着如贵人宫里的人去熬些滋补的汤过来,切记万不可加盐,多带几个人,熬些乌鸡汤、人参汤、牛髓汤”玉莹凝眉,又道“宝禅,去把窗子关好,本宫有话问你。”
宝禅关好门窗,扑通一声跪在如贵人榻前,道“贵人主子,您好歹说说话,奴婢们真是急死了!”
铅夜和铅泠闻声退下,早已各自去忙,莹嫔抓起披风上的一团锦缎,凝成一团,愤愤道“小喜子,去请孙白杨孙太医,就说本宫请他来翊坤宫,只要如贵人能平安,本宫跪谢与他!”小喜子闻声又跑出去……
莹嫔心疼的看着眼前虚弱的已经昏过去的如贵人,心急如焚……她只能静默的等待,如贵人那整张脸苍白无力,梳的整洁的旗头有些凌乱,旗头上的翠玉扁方斜着,金簪也歪向了一处,莹嫔小心的为如贵人解下,在看如贵人身着的玄紫色的团云纹百花缎旗装也未曾脱下,之前晚半晌她才来看过如贵人,想必走后,有人来过这里,要不为何半夜如贵人还是白天的穿戴,莹嫔问道“什么人来过?如贵人晚膳吃了什么东西?”
宝禅激动的说着晚膳上的一道道菜肴,莹嫔喝殿内宫女“晚膳所剩之食全部端来!”
宫女们忙躬身退了出去,宝禅又接着说道“莹主子晚半晌走后,只有咸福宫荣贵人郎氏来过……对,还有储秀宫的淳贵人也来过!”
“郎赫荣和董佳尔淳?她们来做什么?”莹嫔静默道“她们可曾带了什么吃食给如贵人?”
宝禅连连道“我家主子吃食一向仔细,奴婢们试之又试的,只是淳贵人和荣贵人二人都各自带着宫女和太监,给我家主子道了恭喜后,便央求折几枝桃花回去插在瓶子里,我家主子就答应了,晚上才用过膳食……主子喝了小半碗清汤,有些腹痛,起初咱们都以为着凉了,虽然阳春三月,可晚上还是有些凉风的,咱们刚要去关窗子,如贵人就腹痛难忍,转瞬就疼的晕了过去……奴婢们本来要抬如贵人到床上,可有怕如贵人的身子吃不消,奴婢方跑着去请御医,谁知不凑巧,所有御医都去景仁宫为三阿哥会诊了!”
莹嫔冷笑一声,自然猜想道是谁的手笔,道“皇贵妃作的幺蛾子!”
话音未落,殿外孙白杨就拎着一个医药箱子匆匆进来“莹嫔娘娘!”孙白杨不待莹嫔说话,救人如救火,万般紧急,便也顾不得许多虚礼,便躬身而至如贵人床榻一侧,上前一步,探如贵人的鼻息,遂即又翻了一下如贵人的眼睛,叩齿细看,再搭脉……孙白杨眉头一紧,轻声道“断肠草!”
孙白杨一副愁苦之色,原本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此刻笃眉愁苦之相反而越发显得老成许多,雄厚的嗓音传到莹嫔的耳朵“若想救如贵人,还请莹嫔娘娘守如贵人到天明,即刻起,用温水送服灶膛灰,一两灰一两温水,一个时辰喂食四次,另外,一个时辰内将新鲜鸭血或鸽血弄一大碗灌服,促进胃肠,多呕吐几次,直至毒排尽,方可保命,只是腹中那才两个月的胎儿……怕是保不住了……!”
莹嫔此刻犹如抓到救命的稻草般,对着贴身的宫女以及如贵人的贴身宫女宝禅喝道“快去!”遂即才惊愕道“世间居然真有此□□,断肠草……我以为一直是人们口传杜撰的!”
孙白杨抬眼望去,轻声又道“断肠草有实物,长于高山悬崖,误食断肠草者,初为腹痛不止,后致肠子粘连,不出两个时辰,误食断肠草者,便会腹痛难忍痛苦而去,若是有孕妇人误食此药,无论多好的身子,这胎怕也是落定了!微臣看如贵人身子尚且年轻,日后多加调养,还是有机会的!”
莹嫔方要实现自己诺言,起身便要跪地谢他,孙白杨早已洞悉玉莹的动作,早一步搀扶住莹嫔,口中温语道“莹嫔娘娘何故如此,微臣告退了!望娘娘和如贵人日后吃食皆要小心!”
莹嫔此刻没心思回忆从前,更没心思与孙白杨说下去,毕竟保住如贵人的命,看她醒来才能安心“小喜子,你去送送孙太医!”
孙白杨温然道“莹嫔娘娘何故这般客气,微臣自己走便是了,在者皇贵妃那边的三阿哥高烧不退,所有太医都未曾出宫,所以,微臣还要赶回去!”
那边如贵人呜啊一声,突出一团黑色的东西,人已经醒了,宝禅跪坐在如贵人身后,为其轻轻拍打着后背,如贵人凄然道“我的……我的孩子……是不是……”
宝禅讪讪的低头,不敢把实情告诉如贵人,莹嫔的铅夜和铅泠也黯然立于一旁,不敢言语,邪玥楼殿外二十几株桃树上的桃花儿散发着的沁人心脾香味儿……殿内,那犹如一朵朵的桃花般的血渍骤然开放在被褥上,如贵人凝视许久……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莹嫔握着如贵人的手,眼神中含着愤怒,把今晚在她宫中皇帝被叫走之事几期如贵人宫中淳贵人和荣贵人来过,有疑断肠草一事定是有人预谋,如此这般说了一遍,最后叹道“今日之耻,定当加倍讨回来!”
如贵人面色苍白,神色苍然,宫里充满着血腥,能存活下来的嫔妃们果真都是不容易的,能掌他人生死更是不易……她的眸子似是能喷出火来,她的心里只有恨意“我钮祜禄如玥定要那人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