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东走是曲水,官军没有船只,根本没法渡河,想活命,除了走水北墟和莺歌岭两个地方外,别无他路。
钱大有带了五千人,几乎二营的一大半的兵力都在他的手上。
他领着五千人一刻不停,途径村庄时,有村里的大娘看到是义军的将士,马上跳出来喊道:“将军,那帮天杀的官兵往那个方向去了,走了有半个时辰了。”
钱大有一听这话,顿时笑了。
他对大娘说:“大娘,谢谢您啊!”
“不用谢,希望义军将士们多杀官兵,这帮天杀的,害得我家好惨!”说着,大娘便又哭了起来。
钱大有看到大娘哭泣,不禁心中有些难受,临江府北边的百姓被刘良佐的部队祸害的差不多了,几乎各家各户都遭到了劫难,一个村里能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大娘,您放心,我一定给乡亲们报仇!”
钱大有拔出长刀喊道:“兄弟们,再加把劲,咱们累,那帮该死的官兵更累,大伙再加把劲,活捉那花马刘,给临江的百姓报仇!”
“报仇!”
五千人又热血沸腾的上了路。
水北墟离临江有近八十里路,刘良佐身边的亲兵轮流的背着他逃了整整一晚上,天亮时分总算抵达了水北墟这个小地方。
水北墟虽然是一个镇,但是人口并不多,整个镇子上也就仅有一百来户人家。
这么点人充其量只能是个村,可是水北墟的地理位置好,他往南就是新喻,往北便是上高,是江西商人们南来北往的歇脚的一个地方。
吉安府常有盐贩子挑着私盐从水北墟这位置北上上高去贩卖。
南来北往的商人造就了水北这个小镇的繁华,镇上有两家客栈供人吃饭住宿。
刘良佐一行几十人天刚亮便进入了小镇,跑了一晚上的他们早就饿的肚子空空如也了。
一进小镇,不待酒家开门,就砰砰砰的敲响了客栈的大门。
等到酒店小二卸下木门,刘良佐的亲兵们粗暴的便冲了进去,军刀往小二的脖子上一架,勒令他道:“快点,马上给我们准备吃的,否则就要了你的命!”
小二当场被吓了个尿失禁,他不敢不答应,只能哆哆嗦嗦的去后厨准备去了。
早上没啥吃食,只有剩的白米饭白粥和几样昨晚的剩菜。
店小二害怕的端着吃食送了上来,有几个亲兵一看送来的东西居然这么差,顿时气的一刀便把店小二给宰了。
这一幕刚好被躲在二楼的客栈掌柜给看了个清清楚楚。
掌柜的赶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这群官兵给发现了。
官兵们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二楼,他们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填饱肚子,虽然早餐不怎么丰富,但是跑了一晚上的官兵们也没时间挑挑拣拣的了,他们狼吞虎咽般的吃完,暂时填饱了肚子。
此时刘良佐也总算醒了过来,他脸色很不好,副总兵周定方看着刘良佐这病怏怏的样子,不禁悲从心起。
“大人,您吃点吧!”
刘良佐长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哪里还吃得下啊,家底都打没了,回头朝廷非追究我的罪责不可!”
周定方赶紧说道:“追责也是以后的事,咱们现在可不能死了,大人,吃碗吧,吃完咱们去上高,再想办法回宿松。”
刘良佐点了点头,拿起碗吃了一碗白粥,肚子里有了东西下去,人精神就好了许多。
捋顺了气息的刘良佐这会也没了昨晚的那种无力感,他对眼前的众人说道:“大家伙救我出来,日后我若还能东山再起,定然不会忘了你们,不过我刘某人不是那么容易打倒的,不就损失了两万人马,等我回到宿松,拿出银子来再招他三万人,回头又是一条汉子!”
“对,总兵大人说得对!”
“兄弟们,吃饱喝足了,咱们走!”刘良佐把碗一扔,叫起众人就准备继续赶路。
可是刚站起来,忽然在外放哨的一名亲兵冲了进来,他连行礼都来不及,进来就急冲冲的说道:“不好了,反贼的大军追来了,有好几千人!”
“什么?”
刘良佐刚刚拾起的一点自信一下子就瞬间没了,他蹭的一下站起了身,然后又气晕了过去。
周定方一看,立刻喊道:“快,背上大人走!”
二十几人马上收拾东西从客栈跑了出来,奔着北边的出口就逃出了镇子。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钱大有就带兵进了镇子。
钱大有一入镇子,便看到了敞着大门的客栈。
“这么早就开门的客栈,进去看看!”
士兵进去查看一番后出来禀报道:“副总兵,里面有一具死尸,死的是个店小二,桌子上还有一堆吃剩下的食物,米粥还是热的,应该是刚走!”
钱大有一听,立刻下令道:“肯定往北去了,给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