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是得意,对二老就更是殷勤。
但穆乔之实在是疲倦以及,跟三人寒暄几句,很快就回卧室休息了。
明明那么倦怠,但这一夜却偏偏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眼皮肿胀,脑子疼得快要崩裂,但是,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一直折腾到天明才昏昏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听得客厅里欢声笑语,他睁开眼睛,才发现早已过了中午。他草草洗漱了,正要出门,母亲敲门进来。
穆夫人看着儿子,微微意外。
儿子仰靠在椅背上,神色十分颓废,精神也不怎么好,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她悄然关了房门,走过去在儿子对面坐下。
“乔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他摇摇头,语气疲惫得出奇。
“你看,快要参加颁奖礼了,你准备好了吗?”
他淡淡的:“有什么好准备的?”
“那可是盛会啊。我跟你爸爸为医学奋斗了一辈子也从来没有获得过这样的殊荣,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果,真是我们家族的骄傲。当然不能小觑。”
他苦笑一下,撑着额头。
穆夫人小心翼翼的:“乔之,你和月明相处得如何?还快乐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沉默。
“月明是你自己选的,我们也满意。我唯一担心的是这孩子实在是太漂亮了。我和你父亲以前从不关心娱乐界,也不知道她原来有那么大的名声。以她这样的如日中天,肯洗净铅华跟着你,肯定是因为爱你。”
穆夫人慢慢的:“我们当初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方丽坤分手,我们也从不干涉你的私事。但是,儿子,我们一直都关心你。丽坤这孩子也不是不好,可是,她实在是太依赖你了,根本没有独立精神。那么多年,你一个人养着她,照顾她,我们看了都心疼,替你感觉到累,可是,你那时候爱她,我们也没办法……”
穆乔之并不是不知道父母的态度,他们其实一直都不是太喜欢方丽坤。事实上,没有任何父母会喜欢那种完全依赖自己儿子的女人——子女都是父母掌心的宝贝,他们也怕自己的儿子受苦,总是巴不得对方能照顾自己的儿子。
“丽坤各方面都好,但太沉默寡言,老是叫人捉摸不透,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什么心事也从来不会说出口。你要是一辈子跟她在一起,肯定会累得很。儿子,你的工作本来就够辛苦了,需要的是一个贤内助,而不是一个累赘包袱,再说,她那样的家庭……”
穆夫人没有再说下去。
这样毫无背景到几乎算孤儿的女孩子,性格又怎能真正开朗起来呢?
她甚至朋友都几乎没有,整个生活世界里,完全就只有穆乔之这一个焦点——作为一个阅历丰富的长者,自然会担心这样的婚姻所带来的隐患:如果一个女人的世界只有一个你,那么,她便会死死盯着你,容不得你出半点差错。
跟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有何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