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迫在眉睫的对峙被玄烨歪打正着地躲过去了,他自己还在沾沾自喜,原本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考试了,他连考场,监考,题目都还没打探出来呢,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啊!现在好了,会试延期了,给了他充裕的准备时间。
他才不管朝堂上鳌拜和苏克沙哈怎么闹腾,苏克沙哈因此更加嫉恨鳌拜,觉得鳌拜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他的地位,甚至他的生命,放弃索尼,他不紧张。现在小皇帝都听鳌拜的了,他紧张了。紧张的结果就是,以他为首,在他的联系布置策划下,一张针对鳌拜的捕鱼网悄然拉开,各种手段开始进入倒计时准备,时刻盯着鳌拜和遏必隆等,大有黑寡妇织网守候猎物的意思。
太皇太后在慈宁宫冷眼观瞧,不动声色。闲来找干女儿和孙女们聊聊天喝喝茶,茶室里的花,开了一茬又一茬,反正谢了赫舍里会变着法儿送新的来。她总算是尝到了当老祖宗被供着的美好滋味了。只是,每天早上让赫舍里过来喝早茶成了必备节目。
话还是那么几句,聊家,聊茶,聊花,渐渐的,她发现,赫舍里有脑子里的新鲜事层出不穷,每次她想绕着弯儿说点正事儿,比如皇帝最近为什么这么热衷科举啊,为什么起早贪黑的念书,是不是你在他跟前说叨了什么?为什么你说的话,皇帝就能往心里去呢?这样我找你来还真找得太对了!
每次她想表达类似的意思,这丫头一准会在她话刚起音儿的时候就给她掐断了,要么就是跪地求饶,说一堆的奴婢惶恐,奴婢不敢,奴婢老实本分,其实什么都不懂。都是您老人家气场强大。要么就是说点别的,把你带沟里,一朵普通的菊花,她能从诗词歌赋,说到养生之道。
而她也才知道,这丫头在家居然把《茶经》和《本草纲目》都背下来了,更不要说唐诗宋词这种那个基本科目了。听苏嘛拉姑后来汇报,这丫头每天给皇帝讲书,从《孟子》《论语》讲到《诗经》《左传》皇帝在她的熏陶下都敢跟师傅们据理力争了。
这样的变化,太皇太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赫舍里从兴趣到戒备再到现在的非拽在手里不可,这丫头放出去,太危险了。有她在宫里。皇帝都不想着往外跑了,她可以放一半儿的心,留她在手边,她可以时刻控制她说话的“度”,稍微过界一点点。第二天请喝茶的时候,暗言暗语的就能提醒她。
太皇太后叹息,她也只能提醒她,两人就像在玩橡皮筋,一方绷紧,一方就也紧。一方松一点儿,另一方就也松一点儿。偏偏对方好像还有预知的功能,只要她稍微提一字半句的。这鬼精灵就知道她的意思,自动主动积极地退避三舍,叫她想打打不着,想亲近又亲近不了。这不痛不痒的感觉,让太皇太后非常难受。
不过还好。有一点让她很欣慰,这么聪明的丫头。的确没有害自己孙儿的心,她只是不太积极,没什么热情罢了。每次都要孙儿去讨好她求教她,甚至自己出动,给她派任务了,她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出手帮忙。
她看得出来,赫舍里是很想回家,很想回去过自己的日子,但是,这孩子的性子似乎已经定了型,举手投足间,即便是卑躬屈膝,说着认错的话,都散发着一种冷静从容的味道,似乎从来就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失色,能让她乱了方寸。
小皇帝是小,是不懂事不成熟,经常不自觉地搞事,但不管搞再大的事,似乎都不能惊动她,顶多能从她脸上看出无奈的表情,仅此而已。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小小年纪就已经自成格局的女孩,她怎么能放她走,不放心也不舍得!她还没看透她,还没看出在她的根子上,到底在乎什么?人都说无欲则刚,她一直想要抓住的,是她的在乎,她的命门!
赫舍里能对索尼冷静,对皇帝冷静,对索尼冷静,对索额图和佟国维更是训斥起来毫无压力。别人看来,那是她小小年纪就有范儿,可是在太皇太后看来,那是因为她不在乎,她顾忌她们的感受只是因为她的习惯,她习惯对人客气,习惯先礼后兵,习惯不与人争辩。而不是她真的把她们当回事。
倒是她的两个哥哥,似乎在她心里有点分量,她对他们疾言厉色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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