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阎王老爷那里评评理去!”
云坠似乎真的是被喻阑珊给吓到了,哑着嗓子干嚎道:“我说,我说,是姨娘,是姨娘让的,是姨娘……”
云坠反反复复就是“是姨娘”这几个字,但是喻阑珊听到了耳朵里,却分不清云坠说的究竟是“是姨娘”还是“石姨娘”。
喻阑珊怕自己真的将云坠掐死了,松开了一些力道,问道:“是谁,到底是谁,你说清楚!”
可是这会儿云坠也不知道是受的刺激过大,还是怎么,根本不再回答喻阑珊的话,而是疯疯癫癫的道:“冤有头债有主,不关我的事,不管我的事……”
云坠来来回回就是这几句话,喻阑珊虽然知道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但是仍然不甘心,沈晏然知道喻阑珊的心思,但是若是让喻阑珊将云坠逼的太急,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况且她这般疯疯癫癫的,若是不能医治好,只怕是说出来的实话也不能让人信服。
“阑珊,好了,不要再逼她了,你问出来的已经够多的了,既然她说的话真的有有用之处,我想我还是找个大夫来给她医治,等她的情况好转一些了,我们再问不迟。”沈晏然拉住了喻阑珊,对她说道。
喻阑珊的情绪有些激动,拉着沈晏然的袖子硕大:“我娘定然是被人害死的,我娘的身体那么好,定然是被人害死的,我不能放过她们,决不能放过她们,不然我娘在下面都不能瞑目!”
沈晏然一把就将失控的喻阑珊搂到了怀里,道:“阑珊,阑珊,不要这样,我陪着你,定然将害死娘亲的凶手找出来,相信我,相信我我会帮你。”
喻阑珊在沈晏然的怀里哭了一会儿,这才用帕子胡乱的擦了把脸,张了张口不知想要说什么,而后又闭上了嘴巴。
沈晏然钳制住喻阑珊的肩膀,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道:“阑珊,你放心,你我身上同样担负着亲人的血海深仇,这个仇我们一起报,不死不休!”
喻阑珊听了沈晏然的话,瞬间就将自己的柔弱给掩藏了起来,眼神凌厉的看着沈晏然,道:“对,不死不休!”
喻阑珊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同沈晏然一道回了凤祥楼里那间能通往密室的屋子里,两人纷纷坐下,将两人所知道的所有的事情,同刚才喻阑珊审问出的云坠的话串到了一起。
喻阑珊蹙着眉毛,摇着头道:“我还是想不明白,到底云坠所说的姨娘,到底是不是咱们认为的姨娘。”
沈晏然听了喻阑珊的话,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站起了身,一般在屋里来回的走动一边拍着自己的拳头。
“那日我追着那个丫鬟,的确是进了你们府上姨娘的院子里,不过那姨娘可不是你父亲的姨娘所在的院子,而是老侯爷姨娘所在的院子。”沈晏然突然在喻阑珊的身边停了下来,张口说道。
喻阑珊的眼里并不见诧异,因为这件事情沈晏然已经同她说过了,当初喻阑珊以为不过是那丫鬟是躲在了老侯爷姨娘的院子里,毕竟老侯爷已经去了多年,那里住着三个上了年纪的姨娘,平日里并不让人注意,躲在那里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可是今日喻阑珊逼问出云坠所说,指使她的人是姨娘之后,喻阑珊就觉得自己似乎想的有些简单了,怕是不单单沈晏然发现的那个无足轻重的丫鬟躲在那件院子里,很有可能一个在幕后操控着的黑手,也根本就是那院子里住着的人。
云坠能接触到的姨娘,自然是喻老侯爷的姨娘,云坠原来是伺候喻老太太的,又不是伺候韩氏的,自然所说的姨娘不会是喻安平的姨娘了。
但是那句姨娘,到底是“是姨娘”呢,还是“石姨娘”呢?
当然,喻阑珊不仅仅是因为云坠这一句话,就断定云坠所说的姨娘是喻老侯爷的姨娘的,而是因为,就在她重生之后,亲自将喻老太太接回府里,而后喻老太太怕旁人说她苛待姨娘,这才将石姨娘,庄姨娘和湛姨娘一道接了回来。
可是就在这三个姨娘回来的当日的宴会上,就出现了喻清逸中毒的事情。
不是喻阑珊硬要将事情强加在喻老侯爷的这三个姨娘的身上,而是事情太过凑巧,不得不让喻阑珊多想。
至于石姨娘,喻阑珊怀疑她噎死无可厚非的,石姨娘正是喻阑珊的二叔父喻安方的生母,喻安方同喻清扬两个,都是为二皇子沈昊繁做事的,喻安方想要他们大房绝嗣,让自己的儿子喻清扬继承侯府的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想要扶持二皇子上位,而后顺利成章的继承侯府,喻清逸自然是首当其冲的挡了他们的路。
再加上后来喻阑慧一心想要嫁到二皇子府,喻安方的生母为了儿子和孙子,孙女的前程和幸福,做出什么事情来,完全有可能的。
喻阑珊可一直没有忘了,百里煜那日曾说过,喻清逸身上毒不知一种,那日的毒分量并不大,而是激发了喻清逸体内的其他的毒性,这才使其咳血昏了过去的。
但是喻阑珊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就一定是对的,毕竟事关重大,还是要有证据才能说明真相。
再者,今日府上既然能来了杀手,就为取砗磲的性命,怕是砗磲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的,不然她们定然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砗磲还是至关重要的,而让砗磲开口,也是至关重要的。
可是喻阑珊实在想不通砗磲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晏然,你说,能让一个不怕死的人,做自己违心的事情,要怎么才能行呢?”喻阑珊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沈晏然问道。
沈晏然重新坐到了喻阑珊的对面,他自然知道喻阑珊是在纠结砗磲为什么背叛她呢,沈晏然适才爷听喻阑珊说道了,砗磲被喻阑珊拆穿,非但不向喻阑珊求饶,反倒是求喻阑珊给她个痛快,这的确是件值得注意的事情。
原先沈晏然一直认为,砗磲背叛喻阑珊,无非就是对方用毒药控制住了她,可是一个不怕死的人,一瓶毒药怕是不顶用的。
沈晏然听了喻阑珊的话,想了想,道:“能将一个人收买,无非就是哪几种,银子,地位,女色,威胁。前几种都不适用在砗磲的身上,只有威胁这一样,应该是沾边的,而威胁还要分是谁收到了威胁,是砗磲自己,还是她的心上人,或者她的家人,这个,我就猜不出是哪一个了。”
喻阑珊听了沈晏然的话,微微眯起了眼睛,道:“她吃了毒药,但是却不怕死,应该不会是她自己受到威胁,至于心上人,砗磲在我身边将近十年的时间,从没接触过外男,就是府里的小厮什么的,她也是看不上眼的,这个也可以排除掉。”
喻阑珊说到这儿顿了顿,半晌才又道:“至于家人,我从不记得她是有家人的,我记得她小时候被卖到我们府上的时候,是因为家里遭了洪水,除了她被人救了,爹娘和弟弟怕是全都死在了那场洪水中。”
沈晏然听了喻阑珊这话,便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家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怕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家人是不是还活着没有,若不是她的家人真的还活着,就是有人故意欺骗她,用她家人的性命要挟她,让她替她们办事。”
沈晏然说完,见喻阑珊一副不敢相信的目光,又道:“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她不能放得下的。”
喻阑珊想了想,也觉得沈晏然这话说得有理,便道:“你说的对,我看我是要好好查查这件事情了,若是真的被你说对了,那我院子里的内歼恐怕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