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夜眸中闪过一抹兴趣,垂下手道:“本座说出的话,自然算数,你想问什么?”呵,他倒真是有些好奇,这个乐无异,究竟会问出什么问题来?
乐无异微微咬了咬牙,转目望向一旁沉默许久的谢衣,道:“那好,第一个问题,这个谢伯伯,究竟是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谢伯伯?”
谢衣一怔,转过眸去望沈夜。
若被这孩子知晓,他一直崇敬的师父,到头来竟只是一具偃甲……
沈夜嗤笑一声,道:“枉你还自称偃师,竟连这一点都看不出。”
“……什么……意思?”
“据本座所了解的谢衣,他的偃甲之上都会留有纹章,与他相处多日,莫非你们当真毫无所觉?”
“纹……章……?”乐无异瞳孔猛然一缩:“你是说……”
是啊,师父手心一直都有一个自己的纹章……他刚开始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师父要把自己的纹章印在手心,原来……是这样……!
“呵,所以说啊,一个偃师居然拜一具偃甲做师父,多么可笑。”
“什么?!”阿阮等人俱是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沈夜看了看谢衣:“怎么不可能?你们对谢衣了解多少?对他的偃术,又了解多少?”
“……”谢衣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怪不得,怪不得我觉得谢衣哥哥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原来是这样……”阿阮抬头去望谢衣,眸中闪过一抹希望之色:“那这个是真的谢衣哥哥,对不对?”
“……”谢衣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抱歉,阿阮。”
“真的是你,谢衣哥哥!”阿阮高兴道:“你快过来!我们人多,不用怕那个大祭司沈夜的!”
“……”
“谢衣哥哥,你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呀!”
“……”谢衣摇了摇头:“抱歉,阿阮,我不会过去。”
阿阮神色一滞:“为什么呀!那个大祭司不是要杀你吗,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这是流月城的内务,我不能告诉你们。”
沈夜猛然挥袖,面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本座事务繁忙,无暇听你们闲聊,第二个问题。”
乐无异收回望着谢衣的复杂视线,再次咬了咬牙,道:“第二个问题,百里屠苏,究竟是什么人?”
沈夜闻言,微微转过眸去望百里屠苏,却见百里屠苏面色平静,坦然地望着乐无异等人。
缓缓收回视线,沈夜望了望广阔夜空中高悬的明月,道:“百里屠苏,乃是险些成为流月城大祭司的前代紫薇祭司长子,如今的天府祭司,亦是本座的兄长。”
“什么?!”乐无异等人大吃一惊,俱是转目去望百里屠苏,却见他依旧面色平静,古井无波的眸中毫无一丝涟漪。
“这是……真的?”
百里屠苏将视线投向乐无异,点了点头。
沉默在细密的涛声中缓缓流散开来,有那么一瞬间,在空旷冰冷的月光之中,乐无异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与谢衣、百里屠苏狠狠地隔了开来,他的心里忽然有什么地方倾塌了,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有无解的未知的风从里面灌了进来,冰冷地切割过他的皮肤、他的脸颊,他们就像站在彼岸的另一端遥遥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背影被中间隔着的奔流汹涌的大河屏障住,在风声呼啸的天地间默默远去。
许久的沉默之后,乐无异终于再次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么……你当初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明明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偃甲谢伯伯……”
“……”百里屠苏闭了闭眸,道:“那时明夜剑受到重创,我亦元神损伤,只得于剑中沉睡百年。至于明夜剑怎会在你家中,我亦不知晓。也许,只是一个巧合。”
“巧合……”乐无异沉默片刻,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这么说,偃甲谢伯伯的死,完全是因为我把你带到了他身边,所以沈夜才会来找你,所以他才会发现偃甲谢伯伯?”
百里屠苏神色微微一怔,方欲摇头,却听乐无异又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是怎么成为剑灵的?难道……真的是活生生被投入铸剑炉中焚烧而死?”
百里屠苏有些惊讶,似是未曾料到乐无异竟会问出这个问题。他下意识地回眸去望沈夜,却听沈夜道:“徒孙异,这个问题,与你有何干系?”
乐无异望着百里屠苏,摇头道:“与我没什么干系,但是我还是想知道。”
“哼,这个问题,待本座将昭明取来再回答你!”沈夜面色倏然一沉,挥袖便是一道灵力朝乐无异袭去,闻人羽等人当即大惊,奈何沈夜的速度实在太快,眼看昭明便要被其摄走,危急时刻,一道凌厉琴音在茫茫夜色中穿过涛声,乍然响起,霎时间便将沈夜的灵力尽数挡了下来。
“呵~在下听了这许久,终是无法苟同流月城的做派~”温润的声音自众人身后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