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
克莱不罕愣住了,这是平生听过,最新鲜的论调了。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是啊,都是要还的。
当初,他对百姓多么残忍,如今,他们就会对他多么残忍。
就好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枉他活了一辈子,临死才明白这个道理。
“孤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乌斯旦为什么会亡吗?”张辰道。
“不是你灭的吗?”克莱不罕愣然。
张辰摇头道,“我灭他是外因,而他真正灭亡是内因,阿诺德昏聩无能,却对民残暴,你的残暴也是他带出来的吧?
他不管百姓死活,连年加税,致使民不聊生,他生活奢靡,为修一座别宫,居然动用数千万两白银,如此劳民伤财,岂知这些都是民脂民膏?
岂知,给百姓留几两碎银,就够他们一家子生活一年?
岂知,他多享受一分,百姓就多受一分苦。
岂知,百姓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说,乌斯旦被他搞成这样,能不亡吗?
你又可知,我们夏军接管乌斯旦地是多么轻松吗?
很多地方都是夹道欢迎,我夏军就跟到了自家差不多,为何?因为你们的王和王庭让他们失望、愤怒,又听闻我大夏乃仁义之邦,夏王爱民如子,夏军与民秋毫无犯。
所以他们才会欢迎啊!
你再看看这里的百姓,他们欢迎我们,而痛恨你们。
如果他们向你报信,安娜早就被你们灭了,可他们没有,为何?
因为你们失去了民心,一个民心丧尽的王和王庭早晚得完蛋,现在你明白了?”
克莱不罕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一个百姓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多么新鲜的论调,可这样的论调没人能懂?阿基诺或许懂一点,但他比眼前的王无论是眼界还是能耐都差远了。
他终于明白,这些刁民,不,是百姓,为何帮夏军,不帮自己。
原来真的是,百姓帮谁,谁就兴,百姓不帮谁,谁就亡。
原来乌斯旦的灭亡是注定的,因为早就失去民心了。
克莱不罕看着他,“年轻人,你很不错,不得不说,你是明主,只可惜,克莱不罕没有这种福份。
若早认识你,可能就不会……”
克莱不罕看向安娜,“安娜,你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之前不信,现在信了。
他的强大,在于他的胸怀,在于他的爱民如子,在于他的文韬武略,克莱不罕服了。”
“夏王,听君一言,胜读十年书,今日,受教了,只可惜,我要死了,用不着了。”
克莱不罕眼中充满了遗憾。
张辰摇摇头,“非也非也,死前明白,死后也是个明白鬼,若不然,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克莱不罕一愣。
此人真是奇人啊,字字珠玑。
“克莱不罕又受教了,谢谢。”
说完,闭上眼睛,牙齿向舌头咬去。
安娜早防着他自尽了,他被废掉,也被点了穴道,身体无法动弹,但咬舌自尽还是办得到的。
安娜眼明手快,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克莱不罕也没有发出一声惨叫,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报应,报应啊!如今他想自裁都办不到了。
张辰手一挥,所有将士退后。
一群百姓蜂拥而起,活活把克莱不罕给打死了,克莱不罕到死也没有哼一声,是条汉子。
一代名将克莱不罕,殒,被百姓活活打死。
而他的兵也差不多灭光了。
众百姓大仇得报,全体磕头谢恩,“谢夏王,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辰心中一喜,这是认他这个王了?
都称吾王了,还不是认他为王。
死一个克莱不罕,得到这里的民心,这太值了。
“好,众位请起,即日起,这里就是大夏领土,你们虽肤色与我等不同,也分属不同部族,但我们是同一民族,它叫夏。
即日起,你等是大夏臣民,孤会派官员前来管理这里,打恶霸,分土地,都回吧!”
“谢吾王。”
众百姓都欢呼起来。
原来安娜将军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也是夏族,与其他地方夏族是平等身份,他们马上就要有自家的土地了。
张辰就在克莱不罕建的将军府里休息。
当安娜端来美食给他尝尝时,张辰整个人都惊得跳了起来。
“这里居然真的有番薯、土豆、番茄、玉米、辣椒?”
要知道他到处找这些东西,上次,魅影传过有关这些的作物的信,他还半信半疑,如今上了饭桌,那还不是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