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谭潜是个转校生,老师介绍他的时候陈淼正在偷偷吃小鱼干,下一秒抬头,谭潜已经站到了自己边上,吓到陈淼没有细嚼,一口吞下了小鱼干。老师说,要陈淼帮忙带带转校生。陈淼第一次为自己成绩全班第一感到苦恼。陈淼认为谭潜让自己浪费了一根小鱼干,于是乎对他非常不满,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陈淼真是没心没肺,这么漂亮的一个小男孩被安排在身边,应该偷偷乐嘛。
开始的时候,陈淼和谭潜互不搭理,陈淼因为小鱼干对他不满,谭潜本身很安静,并不怎么说话,默默无语了一个星期后,话痨陈淼先忍受不了了,她一点点的把书本挪过三八线,用眼睛偷偷瞟谭潜,见对方没有反应,陈淼心情大好,她捅捅谭潜的手肘笑问:“谭潜同学,老师说同桌要互帮互助,你看,你有没有什么不懂的要问我?”谭潜面无表情,但好歹摇了摇头。
“如果你没有,那我有不懂的要问你,为什么你不说话啊?”陈淼的确是对这个问题好奇,这星期她只是不和谭潜说话,而谭潜是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
“话少”
“哦,那为什么你会话少呢?你不觉得闷得慌吗?”
“不觉得。”
“为什么你不觉得呢?”
“天生”
“哦,那是你爸爸话少,还是你妈妈话少呢?”
“都少。”
“那你外婆话少吗?”
“少。”
“你外公话少吗?”
“多。”
“那你为什么没有遗传你外公呢?”
“遗传爸爸妈妈。”
“可是你妈妈是你外公生的,你遗传你妈妈,你妈妈要遗传你外公,你也应该遗传你外公。”
“没遗传到。”
“我觉得这样不科学,你要不要回去问问你妈妈,为什么没有遗传到?”
谭潜渐渐发现,无论他回答什么,陈淼总能够将话题聊下去,所以他趴下,准备装睡。
“呀,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谭潜继续装死。突然间,他感觉额头传来暖意,他睁开眼睛,看到陈淼皱着眉头,按着自己的额头,细细低语:“奇怪,也没有发烧?”随即她又立刻趴到谭潜耳边,低低的问:“你不会想要逃课故意装生病吧?”
如果可以,谭潜真想冒一头黑线。“有点困而已。”他不得不又吐出几个字。
“早点说嘛,你这样装病可没办法逃学,你如果要逃学,我有很丰富的经验,你如果诚心的请教我,我可以大方的告诉你,我和你说,我第一次逃学。。。。。。。。”
谭潜从来没有告诉陈淼,那天她神飞色舞的样子让他第一次觉得日子可以过的这样快活,不需要拥有什么就可以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自从第一次主动和谭潜说话后,陈淼好像打开了封印,她一有空就和和谭潜说话,大方的时候她还会一脸心疼的给谭潜分享她的小鱼干。谭潜投桃报李,会给陈淼买棒冰,小朋友的友谊就是那么简单,过不了多久,他们就成为了朋友。
陈淼知道谭潜是个“留守儿童”,他的父母忙着到处生意,以为了他好的名义将他丢给了老师照顾,可怜的谭潜吃住都和老师在一起,这让陈淼简直没办法想象。于是她以她认为最好的方式让谭潜能过的尽量开心。她曾经戴着谭潜悄悄的潜入别人的后花园,偷采玫瑰花,也曾经戴着谭潜下地抓青蛙,上树抓知了,去池塘边摘荷叶做帽子,拿柳枝编皇冠,他们甚至还一起养过两只鸟,可惜鸟儿会飞之后就一去不回头了。
“叮铃铃铃铃”,闹钟声将陈淼从睡梦中带出,她睁开眼睛,猛然间有些恍惚。“加油加油,滚去吧谭潜。”陈淼轻呼两声,快速从床上爬起,刷牙,洗脸,一个小时后,她已经出现在了看守所门口。
重重关卡后,她顺利的进入了会见室,等待是磨人的,特别是等待有特殊意义的人,他是谭元的父亲,是她。。。。。有一点点想的人的父亲,说来也奇怪,和谭潜相识这么多年,她居然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不过这样也好,少去一些尴尬。
半个小时候,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出现了,他看上去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苍老,他的五官和谭潜有部分相似,他很高大,这个年纪却有些佝偻,看得出来,他这些年过的很不好。
“你好,我是。。。。。。”
“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