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拍奚茜的手,笑容让脸上的褶子更加深刻了。
正说着,林桦来了。
王阿姨见状,朝奚茜努努嘴使使眼色。
奚茜“腾”的一声站起来,说道:“那个,王阿姨,既然桦哥来了,那我先回去了,正好有个工作的事情没做完,本来打算下班回来立马做的,这会儿耽误了一些时间。”
说完,跟林桦打了招呼告别道:“桦哥,宁宁爷爷在做检查呢,我工作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既然来了,我就先回去了啊。再见。”
林桦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人在嘀咕什么,王阿姨看他的眼色怎么感觉像是看猪肉摊上鲜美的肉条一样。
奚茜都没看王阿姨的反应,就头也不回地往医院外走去。
“你这么惊慌做什么?阿姨问找对象不是现在流行的么?”我揶揄道。
“闭嘴!最烦催找对象的事情。还不是你害的我没对象吗?”奚茜没好气地怼我道。
“你可别把锅甩给我,明明是那个男的人品有问题,你自己眼光不行。我看,你这是心虚了,是不是对林桦那小子有意思了?”
“哪儿跟哪儿?我对桦哥只有室友之情,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日月可鉴。我这是怕王阿姨误会,到时候乱牵线。”
“啧啧啧,跟我解释有什么用?倒是刚刚跟王阿姨说清楚啊。”
“越解释越错,又不是第一次被长辈催婚。”
晚上过了十点,林桦才回来。敲敲奚茜的门,问道:“奚茜睡了吗?”
“没呢,怎么样了?”奚茜正在刷牙洗脸,应声去敲了门。
林桦站在门口,说道:“稳定了,人也醒了。脑血管问题,医生说得好好治疗。但是孙爷爷不想治,觉得费用太高了。我和王阿姨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他,怎么也得等到孙叔叔出来了再说。后来我俩决定先凑点钱借他去看病,总得先吃药治疗。不然这一老一小的生活,太苦了。”
奚茜叹气道:“唉,太可怜了。暮年之时,还要咬紧牙照顾宁宁。”
林桦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还好这里的邻居们都很和善,平时也经常照应他们。相信大家都会帮忙的。”
“桦哥,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发现我太悲观了,遇到一点点小事都不开心,都觉得天要塌下来了。这次我在想,如果我是宁宁爷爷,我能坚持一年一年这样照顾宁宁,等着自己儿子回来吗?”
“人啊,要拼了命才能过得看起来正常。其实大家各自都有难处。你看王阿姨,人很开朗,很爱笑,可是八年前她女儿去国外旅游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听说第一年,王阿姨彻底崩溃了,经常想不开要跳河。你看现在,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估计还是没解开这个结,一直也在攒钱找人去外面打探消息。”
没想到王阿姨还有这样的遭遇,怪不得看奚茜的眼神仿佛像看到了什么。
“啊,王阿姨的女儿竟然......命运真是捉弄人。”奚茜听了以后,也不再计较王阿姨晚上催婚的事情了。
“这附近的邻居改天我都带你认识认识,熟悉了你就知道,每家都有每家的难处。唉,人生苦短,本来就是又苦又短,既然这么苦,何不乐观豁达一些。小事儿就随风去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奚茜像是明白似的点点头。
林桦又说道:“别再想不开了。你还这么年轻,好好想办法和你体内的那个,额,什么来着,好好相处。诶,那个什么,你听见我说话了吧?别太过分,姑娘家家的,整天受你欺负,有种就冲着我们这种大老爷们儿来,别一个劲地欺负小姑娘。要我说,就是怂包才欺负女孩儿。”
“哈哈哈,桦哥,太好笑了。”奚茜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一脸黑线,真想把这个男的嘴给缝上。
奚茜笑个不停,平静下来又对林桦说:“桦哥,放心吧,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们也约定了会好好相处。你说的对,人生本就苦短,何不乐观豁达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再遇到大风大浪,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林桦憨憨地挠挠后脑勺,傻笑道:“哈哈哈,我也就只是卖个老资格而已。”
这蠢样,跟他那一头艺术的卷发加上这一身艺术气息的打扮,一点儿都不符合,活像个东北抠脚大汉,哼!
林桦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啊,对了,王阿姨说改天请咱俩去她家吃饭。王阿姨的手艺,那是真的好。方圆百里之内,真的找不出第二个能媲美王阿姨的厨艺的。”
奚茜欣然答应道:“好啊好啊,改天我们约时间。”
“行了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我上楼了。”
我对着奚茜说道:“自从搬到这里以后,看你好像也改变了不少嘛。好像,没以前那么讨人厌了。”
奚茜没好气地说道:“老娘的两年大好青春被你折磨得不像人样,现在是反击的时候。”
“不过这样总比以前那个不成器的样子好,至少态度端正了。”
“装腔作势,别烦我,老娘要睡觉了。”说罢,她便用力关上门,快速朝床边走去。
“我可是答应了周一楠,要跟你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就别酸言酸语的!”
“那你对我也客气点啊!”
“哼,彼此彼此。”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一些,言语之间也慢慢没有以前那么锋利刻薄。
那个晚上,奚茜睡得特别好,似乎是这两年睡得最快最安稳的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