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棍下去就能皮开肉绽,五十棍下去基本就已经算是鞭尸了。
赵耀笑容轻蔑道:“现在知道喊冤了?怎么指挥撞船时没人跳出来说一个不字?”
苏胤头都大了,想想入府时就看过的刑棍,不寒而栗。二十棍打下来,只怕自己参与结业考试都得让人抬着去。
江朔北平静道:“我不服,他是奔着杀我来的,我若不还手,只怕现在就站不在这里了。”
赵耀抿嘴,几个儒师也沉默不语,他们心知肚明今日之事为何而起,只不过太学府向来对朝廷内的党争之事闭口不言。
江朔北身份特殊,如今朝局虽说还算稳定,可人人都能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当今的天子宣平帝姬殊年纪尚幼,尚不能自主国政大事,而鹰扬大将军江横又手握皇朝最具战力的十万铁骑,远在北境,贸然责罚了江朔北,如若鹰扬大将军知道后觉得是朝廷向他示威……
几名大儒眼神交汇,谁也不敢妄下结论,这已不是太学府简单处置一名学生这样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敢去招惹远在北塞威名赫赫能止匈奴小儿夜啼的鹰扬将军。
赵耀心里长叹一口气,明白这已不是他和这几名大儒能处理的事了,须得把府主请来才能缓缓商议,可这件事就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的话,是否太过得不偿失?
一半是朝廷的明枪暗箭,一半是太学府的府规戒律,国无法则生乱、家无律则失尊;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倘若今日将此事作罢,无疑是给太学府开了个不好的头,太学府的森规戒律之所以能让这帮权贵子弟闻之色变,就是因为不问家世一视同仁,只对事不对人,即便你是皇室贵胄,该受的刑罚也半点不会减少。
可……
赵耀两手指尖相错,不停摩挲,他头也大了。
苏胤在旁察言观色,看着几个大儒脸上阴晴不定,虽说没有言语交谈,可眼色交互数次,大概也知道他们心里所想,心里只得感慨道有个牛叉的爹还真是好福气。
“江朔北不认罚,这件事要不就这样算了,倘若闹大了,罪责我等如何担待得起?”
“不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江朔北犯了府规理应受罚,这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以后府中戒律该如何宣诫?开一池以泄水必引江河共发!你我等人还有何面目执掌府内戒律?”
几个大儒议论纷纷全无定论,最后竟同时看向赵耀,之前宣读的那个古板老儒拉着赵耀衣袖轻声道:“赵教头,依你看该怎么办?”
苏胤觉得二十刑棍十有八九不会打在他屁股上了,看着几个大儒踢蹴鞠一样把决定踢给赵耀,心里越发觉得好笑。
江朔北则昂起个脑袋摆明了今天就是要死倔到底。
赵耀屏气噤声,想了半天最后绷紧面孔正要开口,苏胤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温醇声音道:“几位儒师不如听荀某一言在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