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横沟竖壑,上面拴着铁索长绳。
柳心湖上的船并非战船,都用于赏景,为了防止有些喝晕了头的富家子弟一头栽进水里溺死其中,大点的船只压水的船板处都有铁锁和长绳用以提防不测。
江朔北一指,苏胤就懂了他意思。
懂是懂了,可苏胤觉得还是自觉跳湖更稳妥,他咧了咧嘴道:“没说笑?咱们可不知道对面船上有多少人,你这招擒贼先擒王弄不好就是羊送虎口,到时被人绑了手脚在扔下水可就不体面了。”
江朔北眼神骤然一变,杀机已起。
他本就不是善茬,在九边要塞时手上沾染的血何曾少过?一杆鹰扬铁枪下饮恨的奴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何曾被人逼到如此境地?
“相信我。”
江朔北淡然道。
苏胤还没表示,一旁急红了眼的黄延之却是先跳了起来,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今日我荆楚黄延之就要和江兄并肩作战,莫欺我寒门书生无骨气!”
黄延之话音刚落,先前还悠哉悠哉的画舫猛然一个加速,船头直直撞上苏胤三人的走舸,湖水翻起,走舸直接被顶翻在浪涛之上,苏胤连布鞋都来不及穿,两个大跨步奔向船头,看到江朔北在画舫撞上来的刹那一个鹞子翻身抓住了画舫船身上的铁索。
来不及多想,苏胤也卯足了气力提起一口气高高跃空,只是没江朔北那般好的身手,脑袋撞在画舫船身发出清脆的一声。
晕头转向时江朔北拉住苏胤衣襟,向上一提,眼睛冒着金星的苏胤被翻涌的湖水狠狠的灌了一口,眼白都翻了出来。好在意识尚在,死命的伸出双手乱抓,乱中摸到了捆绑的麻绳后把手掌套牢,大口吐水。
周围传来阵阵惊呼,夹杂着无数人的喊叫,苏胤耳朵发鸣,估摸着自己恐怕脑袋都进水了,固定发髻的木簪也随着他以头触船的‘壮举’不知所踪,披头散发浑身湿透。
等到画舫稳住,苏胤才能睁开眼,先是看到上面的江朔北此时已经四肢都攀附在铁索麻绳上,见他无事后奋力向上攀爬。
苏胤心里咒骂一句,拿脑门支着麻绳把遮住视线的头发往旁边擦去,发现黄延之没了身影。
他回头一望,走舸船倒转船底翻起,旁边还飘着船桨,仍不见黄延之身影。
苏胤心里道了声不好,嘶哑着嗓子扯呼道:“黄延之呢!”
江朔北停下往上爬的动作,往湖面一扫回道:“估计刚才没来得及跳船,你去寻他,我先上去!”
苏胤咬着牙正要松开麻绳跳下水,听到身后传来黄延之的呼喊,苏胤再度回头,瞅见黄延之从湖面里钻出个脑袋,头上绑着的纱布又溢出殷红一片。
“我没事!”
离得近的几只船舟已经往他落水处划去,苏胤顿时长吁口气,只觉得气管里都满是鱼腥味的柳心湖水。
“老子非得把李平幽扒皮了不可!”
苏胤叫骂一句,江朔北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像是断绝了七情六欲,只沉声一字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