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到达草原后的具体粮道安排和合击匈奴王庭的筹划,都是荀推暮事先制定好的,我之所以了解其中一二,也是我父亲有所提及。”
“哼、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父亲一身戎马,身上的伤疤和战功一样多。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口中有大话却做不出大事的读书人,这些年在边境上没少骂议论边防军务的北地大儒,冀州的洛水书院不是号称北三州书院之首么?在他看来却是一堆整天吃饱了没事做张口就来的书呆子,朽不可闻。”
江朔北说到这不屑的嗤笑两声,随即正色道:“唯独荀推暮,我父亲能甘心的尊称一声先生,有一次喝多了还跟我说倘若天下读书人都能像荀先生一样,他也弃武从文了!”
苏胤听后哑然失笑,鹰扬将军江横,这可是能让御史台都不敢进谏的狠角色。太学府里这帮王侯子弟人人腰间悬剑,大半都是思慕鹰扬将军的风采,他们嘴中的江横几乎和道观里的三清一样几近为神。也就能在江朔北的口中听到些人情味了。
苏胤略一思索,觉得不对又问道:“北伐这等关乎大宁国运的事都出自荀先生之手,那荀先生当年到底是在朝中是何地位?现任的三公可都任职数十年,六部里的尚书之位更替我多少也知道些,可从没听过荀先生的名字啊?再往下,想必也不能对这等大事指手画脚吧。”
江朔北竖起一指,猛的长吸一口,中气十足的说道:“无官无职、无俸无禄、无品无级、乃为帝师!”
苏胤浑身一颤,半晌都缓不过劲来。
“士林中不是有一句话么?叫做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但荀推暮可是学得文武艺,授于帝王家。不知比天下学府寒窗苦读数十载的书生高到哪里去了!”
江朔北继续娓娓道之:“当年奉天皇帝即位后广招天下贤士,并拜其中两人为师,可不是光为博取个爱贤敬贤的名声,正儿八经的天子俯首。其中一人便是黑袍荀推暮,另一个则是白衣吕皓尘。大宁延续至今的国策,皆出自这两人之手。”
苏胤听的心潮澎湃,热血贲张。天下读书人千万,最终所求不就是个功成名就,万世留名么?
苏胤正心中感慨着,江朔北倒很有茶楼里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风范,叹了口气道:“可惜啊!”
这盆冷水浇的很是及时,苏胤立马抓着江朔北的双臂,再也装不出之前的平静,兴冲冲道:“可惜什么?赶紧!别卖关子!”
“大宁当时国库丰盈,朝野清明。国力正值鼎盛,唯有北方匈奴连年侵扰,于是奉天皇帝就有了出兵北伐的念头。一直为天子出谋划策的黑袍白衣却为此生出间隙,朝野上下更是闹的不可开交,总之就是乱哄哄的一团。毕竟大宁当时的气象来之不易,打这么一场谁都不敢说能胜的仗,一旦战果不利,谁敢承担?”
苏胤瞧着江朔北不停眨巴眼睛,故弄玄虚想让自己追问,不怎么捧场的干笑一声道:“是荀先生站了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