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的紫色桔梗花,他仿佛听到了蝙蝠洞里传来的幽光幻梦。
当打着手电筒,走近下一处“景点”的时候。
他拴上安全套索徒手从弧度成九十度的索道上直直滑下。附近山谷间的水流瀑布直泄而下,声势浩大。
一不小心,他就有可能埋葬于山谷间,躺进谷底,与零七八散的石块为伴。
大片大片的紫藤萝花在崖边盛放。
游船白鹭青烟,一切都很美,他借用灯塔照射而来的光亮,已经不自觉地联想到了白天这里是怎样的一幅景象了。
但是——白天这里有士兵值守,平常人是不能够进到这里的。
他宛若听到了春天已悄然而至,布谷鸟声清脆,桃花初放,李花、杏花,相继绽放,在迢迢樱花林间,与星河相映,灿若云霞。
身临其境,歇坐石板路,珙桐树花开胜似白雪,如白鸽放飞,顿时间,夜晚中,弯月如钩,星罗棋布,安宁与闲暇揉碎了整片天地,乃至整片光阴,死地岛上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什么烦杂俗事。
死地岛竟然让人感受到莫名的春意萌动,正是怪哉奇哉!
当死地岛灯塔的光又照耀到他脸上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心中的雪花在坠落,像某个时分,他目睹过的流星雨一般璀璨划过。
“足翅烧着白线的竹象向那片竹林飞去,
盘桓的塌秧,
洒下的是我的缪斯
头管捆着白线的竹象在那片竹林里回旋,
栖迟的月亮
洒下的是我的缪斯
缪斯啊?缪斯啊
竹象在哪里
恐怕被你捉了去
蒙住了眼睛”
当欣赏目睹到向来被世人所称之为“死地”的地方,竟然也会存在着这样的世外天堂,张楠于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小时候母亲经常在留声机中听到过的法语爱情诗歌。
竹象,法语名又为Bambou,dou,多么动听而美妙的名字啊!
突然,他拉紧了系在腰际旁边的安全索,灯塔的光芒照来,一个夜里值守的士兵发现了他的非法闯入,于是一个扇动着螺旋桨鬼魂的直升飞机盘旋而来。
如果他是死地岛夜里神出鬼没幽灵的话,那么眼前这架要他命的直升飞机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了。
“盏灯喂饱了杉树
温暖了黎明
蝉鸣在响着?天上星在闪着”
他哼唱着诗歌,怒骂着!
遥远的故土的歌声正在催眠他,使他慌乱的心安定下来,以不至于手脚无措,失去规章与法度。
一盏一盏灯连成一个夜?孤寂的夜?苍老的夜
星月白?飞蛾撞到灯盏外?母亲的心隔在宫墙外
“星罗棋布,无限灯塔,扫射光波,如五线谱弹奏心事,夜走钢索,紫红色天幕,坠毁。”
张楠终于吟唱完毕,顺利从索道上滑下悬崖底部。
一颗心停落,鬼知道他在唱什么!
但是那首来自于故土的歌,却是给予他心灵镇静安抚的一剂良药。
直升飞机上的士兵打开机翼两侧乃至前方探照灯,都一无所获。
“果真这家伙是幽灵,我就说是灯塔那里值守的人搞错了嘛!怎么可能会有人徒手从索道上顺利滑下。”
“那不是幽灵,你仔细看看,大哥,幽灵怎么会有人形还有面貌呢?”
“估计是我看错了了呗!”
士兵与坐在另外一个副驾驶上的士兵交流着。
“我们再观察一会儿,下面肯定有人,我说的不是索道那里,而是悬崖底部……”副驾驶士兵道。
“怎么可能?”起初的那一个士兵觉得匪夷所思道。
“我明明看到索道上没有任何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可是这样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只能表示那个人技艺高超,绝非善类。”
“是死地岛上原来就有的士兵吗?”
“我不清楚。”
“等明日吧!给那个夜间幽灵一丝喘息的机会。”“我们现在索道那里做一个记号,明天再来查看的话,关于悬崖下面究竟有没有人存在的谜底就水落石出了。”
“OK!”士兵觉得有理。
停在悬崖边儿上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没有获得这口喘息的机会的话,那么一旦身份暴露,来这里的筹谋与计划一切就都泡汤了!
他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再来这里一趟,以身犯险,落得个狼狈。
尽管“紫藤萝断臂崖”这里一定存在着什么不寻常的秘密,但是一旦被灯塔值守的士兵发现了,他将从死地岛上什么也得不到,更别提怎样逃出死地岛上布下的天罗地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