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四处乱窜的小白突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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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67年6月下旬、卡普伦特星系

    罗伊看着舷窗外又一艘企图逃出卡普伦特的艾玛战舰被打得四分五裂，随后低下头继续看起了战报，最后弹了弹战报，摇了摇头：“这下那个艾贝丝可惨了，咱们这么一绕，把她的舰队送给了敌人，你看看，舰队损失超过3成，而且差点被敌人包围了。”

    白羽接过战报，瞟了一眼，随后就无所谓的还给罗伊：“就是个笨蛋，她后面还有一支伊纳洛的舰队，她在天体碎片的通道口摆开迎击阵型死扛，谁能过得来，人家想帮忙都帮不上。”

    罗伊点点头：“可能是慌神了，背靠着天体碎片区，舰队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跟敌舰对射，这是最没营养的战术。哎，这下雷夫要哭了，那是他的家底啊，战损3成，我想都不敢想。”

    “嘿嘿，你们还有心情说风凉话，那娘们可是海因丝家族内定的女元帅，小心他们把罪名归结到咱们头上，你就没提醒她一下？好歹是同僚。”里昂道。

    白羽翻了个白眼，早就被她算计过了：“我早就警告过她，一定要快速通过碎片区的通道，并且远离通道后再编组阵型，她呢，理都不理我，怪我？舰船通讯都是有记录的，官司打到海军裁判庭我也不怕。”

    “通讯请求，是坎宁安上尉。”克劳缇娅说道。

    “哦，连线吧，看看今天的‘击杀王’有什么事。”白羽调侃道。

    坎宁安上尉看起来是个文静的小伙子，虽然只比白羽晚一届毕业，但骨子里却是个桀骜不驯的飞行员，极其喜欢出风头，整个战斗中，他所在的舰组击杀记录是最高的，当然，这也与白羽的关照是分不开的，既然军港里的战舰多得是，她就让坎宁安自行挑选战舰，这下好了，坎宁安也没客气，直接选了一艘重火力突击巡洋舰，要知道，他可是驾驶轻型护卫舰跟随支援舰队来伊纳洛的，他的枪炮长差点没乐疯了。

    “长官，这里看来没什么油水了，我们是不是去别的地方看一下？”坎宁安问道。

    白羽笑着摇摇头：“免了，今天的便宜占的够多了，再去抢别人的功劳，我怕咱们舰队的人给别人打黑枪。”

    坎宁安立刻叹了口气，看起来他还没过够隐：“哎，难得这次这么顺风顺水，等战斗结束后，我可能就会被调回火狮舰队，还不知道中队长怎么收拾我呢。”

    罗伊笑着问：“留下来怎么样？”

    坎宁安楞了一下：“我倒是想，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次的战斗结果你都看到了，白羽中校晋升一级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要是你想在白羽中队长的麾下，那最好现在就开始写‘调职申请’。”罗伊嘴上这么说，可还是微微看了一眼白羽，海因丝家族抢功劳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既然卡普伦特被顺利夺回，还能全歼入侵的艾玛舰队，别说白羽，整个小白突击队都有可能被晋升一级。

    坎宁安立刻敬礼：“遵命，副中队长阁下，我立刻就去写‘调职申请’。”

    罗伊差点乐出声来：“马屁少拍，去吧。”

    白羽看着罗伊：“现在说是不是太早了，万一事情有变动，我看你怎么解释。”

    罗伊不漏声色的说：“所以我给你买个保险，一会我就煽动‘小白突击队’的所有飞行员和舰组成员，全都写‘调职申请’，你觉得上面会不予理睬吗？再说了，海因丝家族抢了你的功劳，联邦海军肯定会堵住你的嘴，给个上校中队长的职务，我都觉得小气了。”

    “就是，中队长阁下，你就放心吧，要是没有艾贝丝那娘们搅和，我觉得你升为准将也没问题。”里昂大声嚷嚷着。

    “里昂士官长，看好你的阵线，要是放跑了艾玛战舰，我就把你降成二等兵。”白羽说道。

    罗伊对白羽说：“准将是不可能了，你的资历不够，除非你到35岁以上，才有可能晋升将官，不过嘛，如果是挂着上校军衔，带着五个中队当分舰队次长，我看倒是没问题，继续努力吧，也让我们这些跟班们，都沾点便宜。”

    白羽点点头，罗伊的话不无道理，没人愿意跟随一个只顾着自己的指挥官，在海军尤其是这样，不晋升、不申请战勋，问题还不严重，要是哪天这个指挥官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那才叫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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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67年7月初、伊纳洛分军区

    “台上那个家伙怎么废话这么多。”白羽小声抱怨道，她已经在广场上站了两个多小时，腿都僵了。

    罗伊站在她身后，低声说：“这就不错了，在海军有个不成文的现象，那就是皱纹越多，军衔越高，活得越久，废话越多。”

    白羽咂咂嘴：“那也不用从4300年前联邦独立说起，而且说得跟他亲身经历似的。”

    “怎么，你不知道，这个瓦尔克上将就是研究军事历史的。”坎宁安站在白羽的左边，调侃道：“我在伏尔戈军区就听过他的演讲，要不是冻危星天气冷，兴许这会儿还没说到国父发动政变呢。”

    “命苦啊，我最讨厌听历史课了。”白羽叹气道。

    “给你说点提神的，一会完了事，坎宁安请客，边星大酒店。”罗伊说。

    白羽立刻瞥了一眼旁边的坎宁安，后者哭丧着脸，看来坎宁安都不知道有这事。

    “行了，坎宁安中校，连跳两级，数你最风光，别哭丧着脸了，中队长阁下比你憋屈多了，都没说什么。”站在后面的里昂说道。

    里昂的声音不小，虽然台上的军官们听不见，但是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他们都是小白突击队的成员，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艾贝丝?海因丝的方向，有几个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什么。

    “都他妈向前看，中队长都没说什么，你们跟着瞎起什么哄。”罗伊低声骂道，自从坎宁安知道白羽会晋升中队长后，他就跟罗伊四处拉拢小白突击舰队的成员，所有人都愿意加入白羽的中队，并且写了‘调职申请’，要求调入一支不存在的中队中。

    白羽也不知道是罗伊故意漏出的风声，还是别的什么人做的，反正艾贝丝?海因丝抢功劳的事，被传的人尽皆知，现在离卡普伦特歼灭战才过去4天，几乎整个冻危星都知道了这两个人，一个是白羽，另一个就是艾贝丝，而艾贝丝也被雷夫中校调去临时驻守卡普伦特，直到今日的表彰会，才返回伊纳洛的冻危星。

    “海军们！铭记这段历史，盖伦特联邦是不可战胜的，盖伦特联邦海军是不可战胜的，盖伦特的展翅鹰将永远翱翔于宇宙，盖伦特联邦万岁！”瓦尔克终于踮起脚尖，挥舞着手臂，在一片‘万岁’的高呼声中，结束了演讲，白羽不知道别人，她是为了演讲结束才喊‘万岁’的。

    接着，培根上将再次走上演讲台，宣读击杀记录和表彰名单，可是名单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小白突击队的成员：“最后，当然也是功勋最卓著的部队和指挥官，让我们有请，艾贝丝?海因丝中校，是她提供了整个卡普伦特星系的攻击计划，经过联邦海军军部审议，晋升其为上校军衔，并授予自由之鹰勋章！”

    艾贝丝低着头走上台，四周一片寂静，没有刚才热烈的掌声和欢呼，连讲台旁的雷夫中队长也抬头挺胸的站着，似乎在看天上低沉的铅灰色的云朵走神，没有一点动作。

    白羽注意到一个细节，更换军衔时，都是要先把旧的军衔揭下来，再把新的扣上去，可培根上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直接把上校军衔贴到了艾贝丝的领章上，并没有揭去旧的中校军衔，随后也只是随随便便把放有勋章的盒子塞给艾贝丝，而并没有为她佩戴，接着就抢先敬了个礼，退后了两步，示意仪式完成。

    艾贝丝就像是个木偶一般，对着早已远离她站定的培根将军敬礼后，回到队伍中，白羽看了一眼坎宁安，这小子正冲自己挑着眉毛，好像是在问：‘你看到了吗？’

    等到艾贝丝回到队伍中，培根将军才再次上前：“接下来，我要特别嘉奖一支部队，尤其是这名部队中的指挥官……”

    白羽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终于轮到自己的人了，不过她惊讶的注意到培根将军身后的瓦尔克上将，竟然立刻走上前来扯培根将军的军装后摆，似乎是要求他不要再讲下去，可是培根上将依然稳稳地站在那里，连动都没动，瓦尔克将军只好退回到一边。

    “这支部队在此次战斗中率先突破卡普伦特星系，瘫痪了敌军的基地，并且协助友军防御A星门，不但有效遏制了艾玛舰队的增援，为所有部队争取了时间，还牢牢地堵住了星门，没有放走任何一个敌人，让这次攻坚战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歼灭战，虽然，我不能嘉奖他们任何一个人，甚至我也不能说出他们的名字……”

    培根说到这，全场的官兵们如同滚油中加入的干冰，轰得一声炸了，白羽惊讶的看着暂停演讲的培根将军，不能嘉奖，是什么意思？自己也就罢了，可自己身边的战友呢，难道因为自己，全部可以被忽视了吗？白羽发现培根也在静静地看着她，过了良久，所有人都注意到培根将军的目光，也都注意到了白羽跟他的对视，他们渐渐地安静下来，只听培根将军目不转睛的说：“但是，只要我今天还是盖伦特联邦，赛塔德洱星域，伊纳洛星系分军区的最高指挥官，我就有权力……”培根将军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我就有权利让我们的英雄们，享受他们应得的荣誉。”

    说完，培根将军立正站好，身体斜斜转向白羽的方向，向着小白突击队的方向高声喝道：“全体听我口令，立正！向左转！”

    所有人立正站好，他们整齐的磕碰脚后跟，手掌干脆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向着白羽和她的小白突击队转过身，目光炯炯有神。

    “敬——礼！”培根将军近乎喊破了自己的嗓子，抬起手庄重的敬礼：“有你们在，伊纳洛幸甚！有你们在，赛塔德洱幸甚！有你们在！——联邦幸甚！”

    白羽立刻立正：“全体都有！立正，敬礼！”

    惊慌失措的小白突击队，在白羽清脆的声音中还礼，培根将军的声音依然飘荡在冻危星的上空，似乎要刺破阴霾的天空，似乎要燃烧地表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