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白茫茫的大雾,陈皮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红木台阶。
依靠着双手的摸索以及极近距离的观察,他才能确定此刻他所处的地方正是他噩梦的起点——红家的阁楼。
世间的一切都好似被这白茫茫的大雾隔绝,空旷又寂静。
无论他怎么走,最终都会回到这处台阶上,这片浓雾好似囚笼般将他困在了原地。
就在陈皮逐渐变得焦虑时,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道沙哑刺耳的恶毒叫骂,然后是铁链抽打在地面的声音。
这种诡异的声音令陈皮猛然一惊,想要转过身去,但脚下挪动时,却好似被那无尽的阶梯绊了下,身体摇晃趔趄地向后倒去,他下意识用力,想要调转身体重心,可却惊愕地发觉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就在他身体即将磕在阶梯上时,周围的场景开始迅速变换,浓雾也开始退散。
等陈皮眼前再次恢复视力时,他愕然发现他正倒在码头盘口处的房间内。
而且他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痛觉传来。
陈皮用手肘撑起身体想要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时,眼角余光却突兀地被一抹银白色晃过,这让他不禁抬手遮挡了下眼睛。
他侧目看过去,惊愕地对上了那面巨大的西洋镜,空无一物的镜子里倒映着凄冷的月光。
就在他愕然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无比熟悉的温润声音:“乖徒儿,你怎么坐在地上?”
然而那面镜子里却什么也没有映照出来,连他自己的影子都没有。
见此情景,陈皮浑身一颤,脊背上的汗毛都炸开了,一股强烈的不详感涌上心头,他惊恐地扭过头 ,朝着声音来源方向望去
让他忍不住胆颤的同时,心脏也开始剧烈跳动,苍白的面颊晕染上怪异的红晕,他知道,他就知道这个该死的疯子又在耍他!
他没死!他果真没死!!!
果然,在陈皮扭过身抬起头时,就对视上了那双如墨般浓黑,却又在墨色瞳仁与眼白交界处隐隐有着诡异的猩红的眼眸。
是他,是红中。
突然出现的红中那双眼珠里闪烁着陈皮熟悉的残忍色彩,他正一步步朝他逼近,危险,病态,癫狂......
恍惚间,陈皮好似看到了他心口被捅出一个血洞,那血洞里破损的心脏还在收缩跳动,随着一下又一下,黑红的鲜血流淌出来,顺着他靠近的步伐流淌到地板上。
陈皮的耳膜好似也在随着那破损的心脏一起鼓动,他的鼻翼间被浓烈的血腥气所笼罩。
而红中却像是没有半点感觉般,正带着阴毒玩味的笑朝着他走来,那比平日里还要冷的手指在触碰到他的脸庞时,看到他眼里的惊恐,那张青白的脸上怪诞诡谲的笑容越发浓郁了。
红中居高临下俯瞰着惊惧的陈皮,用手摩挲着他的脸庞,声音依旧温润和煦:“乖徒儿,我们许久未见了,你......是不是已经要忘记为师了?”
陈皮眼眸颤动,嘴唇嗫嚅,被这只冰冷的手触碰到的肌肤上细微的绒毛都开始颤栗。
他此刻离他很近,近到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破损的心脏,以及那流淌出的黑红血液。
而没有得到答复的红中却低声笑了起来:“呵呵......”
“没关系,即便我的乖徒儿忘记了也没关系,因为......我会在你一次次的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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