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二爷。”那伙计领了命令后就如蒙大赦般赶紧离开了此地。
而二月红则是再次坐回椅子上,拿起那杯渐凉的茶抿了一口。
屋内顿时变得异常安静,陈皮不知道眼前这个疯子般可怖的男人到底要对他做些什么,他现在的命运完全被掌握在这么一个疯子手上,陈皮有些不合时宜的想起那日所见的温婉女子,他有些不可置信那般纯善的女子居然会成为这种可怖的疯子的妻子。
陈皮的思维被打断了,因为那伙计很快就带着二月红所要用到的东西回来了。
陈皮看着二月红在他眼前摆弄的东西,额间冷汗直流,那被装在古木里面的金银交错的长针,最细的如同牛毛,而粗的则有竹签那般粗,陈皮随着二月红手里的动作,眼眸止不住的颤抖。
只见二月红将那不知是何种材料制作而成的透明细线穿过一根金银交错的长针,然后浸染上那被研磨好的徽墨,随后伸出手就将陈皮胸口原本松散的衣物一下子震碎,徒留那桎梏他的绳索在他身上。
那伙计原本想上前按住陈皮,但却被二月红一个眼神斥退。
二月红抬手用锋锐的长针尖端将陈皮胸口处的红色胎记刮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他此刻目光似是悲悯般看着陈皮颤抖的眼眸,然而口里说出的话却令陈皮浑身汗毛倒竖:“今日过后便是你的新生,从此往后你前尘往事尽皆消散,当然这些前提是你撑得过这一关,撑过去今日过后便是你的新生,撑不过去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长针猛然刺入陈皮胸口的皮肉,尖锐的刺痛令陈皮不得不咬紧嘴里那单薄的手帕,随着二月红一针又一针接连不断的落下,陈皮额间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如豆子大小的汗珠也一滴接着一滴的滚落,疼......好疼......钻心刺骨的疼......不过是针而已怎么会这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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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现在完全想不起别的事情来,他脑海里早就被疼痛所充斥,嘴里的手帕早就被他的牙齿所咬烂,额间青筋显露,他的眼睛紧紧跟随着二月红,可他的眼神却有些涣散......随着二月红最后一针的落下,陈皮也不堪重负倒在地上晕死过去,而他的胸口上那红色胎记赫然已经被一幅墨色的野马桎梏图所覆盖。
那如同画作般的野马栩栩如生,随着陈皮胸口处的微弱起伏,那野马脖颈上的鬃毛也随之浮动,就像是野马正在迅猛奔跑,但是它眼神中那痛苦的神情却生生的将那野性所破坏,原来这野马的周身已然被铁链所桎梏,它不是在自由奔跑,而是在痛苦恐惧中逃离,但是那找不到源头的铁链从四面八方而来将它死死禁锢。
这幅被透明细线所绘制而成的纹身就像是一幅墨画一样完全没有一丝线痕,这透明细线名为通丝,它乃是取自百年人鱼胶经过人骨内髓保存数十年才能制成,可谓是千金难求一寸长,然而今日这数米长度就这么被用在了陈皮的身上。
二月红一双狭长的凤眼里满是病态的疯魔,他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这是他赐予陈皮的新生,也是他赐予的枷锁,今后无论发生什么,这陈皮处于何种身份,这副野马桎梏图都将永生永世的伴随于他,即便是他将胸口的血肉尽皆挖除,露出累累白骨,他终会惊恐的发现,这幅画早已印在了他的骨髓深处。
“将他带下去好生修养,然后传话出去我二月红新收了个弟子......待过几日我会带这个劣徒亲自去给张副官赔罪。”二月红神情变得平缓,坐回椅子上吩咐道。
“是,二爷。”伙计得了命令,赶紧将已经晕死过去的陈皮架了起来,退了出去。
二月红盯着地上留下的那片血痕,此刻的他仿佛完成了幼时未完成的遗憾般,低沉沉的笑了,他一边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一边咿咿呀呀地唱起那时学的花鼓戏:“本当乘风归家转,又恐现出仙体来......别后离情他未多讲,酒不畅言语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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