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攥着手里的几张纸,每说一个字他都在颤抖。
“易则,沈氏是我们家几辈人的心血,当年跟林秉承签的协议一是酒后兴起,二是确实需要他手里的技术。”
“当时林正恩想要什么?”
“他们林氏有一个项目做到了一半,合作方突然撤资,资金周转不过来,便想让我们接手。”
“有说让您兑现承诺吗?”
“没有,但当时我们公司正处在转型期,一时间筹措不到那么多的资金。”
沈易则冷笑,“也就是说我们沈家背信弃义,其实人家并没有真的要让我们兑现承诺。”
“我当时让林正安先回去等消息,钱我会帮他,可我没有想到你二叔会下手,更没有想到他会和林正安合谋。”
沈易则只觉得浑身都是冷的,那种透骨的寒凉让他颤抖,他抬手扔下手里的东西,“您这么多年面对林溪有没有愧疚?毁了她的家,再扮作慈祥善良的老人拯救她,然后把她硬塞在我身边。真的是为了她好,还是您别有所图?您是不是怀疑原件在林溪身上?”
若是原件在林正安手上怕是早就重见天日了,又怎么会每年靠着林溪帮他拉项目?
沈重山被他说中心思,垂下了头,“我是对不起小溪,虽然我有私心,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真心对她,给她幸福,这样即便有一天小溪拿到了原件你们夫妻一体这也不是个事。”
“算盘打得真响!这么多年林溪都没有提过这件事,可见她根本就不知情。这件事我已经报警,市局刑警队也在查,您要想保您那个宝贝儿子,就劝他主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吧!”
“易则,你不要犯糊涂,这不是个小数目,沈氏这么多年的基业,你知道那个协议意味着什么。”
沈易则踩着地上凌乱的纸张大步离开,不顾身后沈重山的叫嚷。
出了老宅,手机里林溪发来一条语音:沈易则,我妈那里没事吧?王姐有没有交代?陆队没有接我电话。
沈易则听着她的声音,心里一阵揪紧,在他身边五年,他伤了她五年,却不想她的遭遇全是自己家里人造成的。
沈易则心里酸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溪,上车后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回到邺南别院,漆黑的院落里已经有不少的落叶,两个月没有回来,昔日他跟林溪的家苍凉了很多。
第一次在这个院子里看到她,她就坐在客厅的落地玻璃旁,抱着膝盖靠着玻璃发呆,那年她才二十一岁。
沈易则无法想象她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嫁给自己的。
心里的压抑和酸胀让他迈不动脚步,倚在车门边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良久,沈易则的心情才慢慢平复,抬脚踢散了地的烟头,重新坐进车里。
开车到医院的时候,新请的护工和刘嫂在劝梁如梅吃药。
因为王姐不在,梁如梅显得很是焦躁,她不睡觉也不吃药,在病房里踱来踱去。
刘嫂看到沈易则无奈道,“先生,这么走来走去个把小时了,不吃药也不睡觉。”
沈易则知道林溪担心梁如梅,今天不看到她怕是睡不好觉。
他拿着手机给林溪打视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