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疑问。”李青缓缓睁开了双眼,盯着身旁古月那安静绝美的侧颜。
车子颠簸了一下,古月扭过头来,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青:“什么?”
“镇藩古楼的事情,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告诉我?”
“以防你走上你父母的后尘,万一你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我岂不是白费工夫?”古月笑吟吟的说道,“而且你确定如果我提前说清楚,你会随我来么?”
李青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大概…会把你当成疯子吧,毕竟这种事情…”
“李青。”古月言语间微微停顿了一下,“无论你同谢雨烟之间是什么关系,亲近到哪种地步,这一次都要足够的小心,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可靠。”
李青怔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主动去做一件事,必定有足够的理由来驱动。我千里迢迢去临港找你,是因为古舟将镇藩古楼的地图留给了你,也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更因为你们李家的先人在百年前欠下的债没有偿还。”古月眨了眨美眸,“可谢雨烟为什么会卷进这场风波里?她主动插足进来,没有任何人逼迫她。李青,你可曾想过原因?”
李青犹豫了一下:“雨烟曾经说这个世界上的种种隐秘,都被一只无形的黑手所笼罩。若有旁人涉足其中,就会被无情灭杀。”
古月笑道:“倘若谢雨烟没有骗你,那她就更值得怀疑了。既然牵扯到这些事情之中会有麻烦,谢雨烟又何苦自寻烦恼呢?她身为谢家家主,掌控着偌大一个家业,还能活腻了不成?”
李青紧紧蹙起了眉头,一言不发。
“当然,我也算不得可靠。”古月轻轻睨了李青一眼,笑吟吟的说道,“出卖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关键时刻,你还是要自己长点儿脑子。”
李青盯着古月明亮的双眸,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无论是谢雨烟,还是古月,同李青之间都已经产生了千丝万缕的纠葛。这样重要的人,会出卖自己么?
李青不知道,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他已经被世事打磨圆滑,也终于学乖了。有些时候,少一分希望,也就少一分失望。
当晚十点左右,车子抵达大前坡。但李青所要前往的地方却并不在大前坡镇子里,而是距离大前坡四十余公里远的一处废弃寨子。经过了数次陇西战争的摧残,这种废弃的客族寨子就像烙印在大地上的一块块狰狞伤疤,几乎随处可见。
车子路过大前坡镇的时候,李青抬手指了指镇子口,沉声问道:“我们上次见到竖立在镇子口的那块石碑,就是古家先祖立起来的吧。”
“嗯。”古月盯着车窗外暗沉沉的夜色,精致的脸颊上显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忧郁之色,“那是明代的第六任镇藩大将,古靖,字亦远。从他之后,古家世世代代定居陇西,守护镇藩古楼长达数百年。当年也是绵延昌盛的庞大家族啊,却同这种死人墓牵扯在一起,如今只落得我一个孤家寡人。”
古月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颇多唏嘘之情,语调也格外凄凉,使得李青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自唐代嘉宗始,便在陇西设立镇藩大将,名义上是镇压西隆的藩王起义,可实际上不过是当朝天子为了圆一个长生不死的妄想,特遣使臣去寻找神仙楼的下落。故而每每被安置在陇西的镇藩大将,都是在朝堂之上颇受冷落,不涉党争,便于被帝王所掌控之辈。他们的任务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将寻觅神仙楼的踪迹列为首要任务,至于镇压藩王起义?面子上过得去也就好了。
由此,西隆的叛乱愈演愈烈,没有人想办法去调和民族之间的矛盾,唯一能做的就是倚仗泱泱华夏的强盛国力,反了便压,然后压了再反。而在另外一些知情者那里,传说之中的神仙楼也就同镇藩大将联系在了一起,在名称上逐渐演变成了镇藩古楼。
到了明朝,历代皇帝更是将长生不死认定为毕生追求的唯一目标,方术之风盛行,其间有几代帝王,由于对仙道太过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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