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浸透,石应辉瞪圆了眼睛,目呲欲裂,紧紧咬着嘴里的毛巾,一声闷哼过后,他脑袋一歪,疼的昏死了过去。
钟若曦一脸愠怒:“你…”
“一个大男人,身强体壮,又没有心脏病,你急什么?”古月慢悠悠的将匕首擦干净,抬手递给了钟若曦,“痛痛快快将麻烦解决掉,还能给他省下一些精力,怎么也比受你慢腾腾的折磨强。把伤口包扎一下,多喂他喝点儿水,应该不会再有事了。”
钟若曦接过匕首,一言不发的给石应辉的伤口上药包扎。反正今夜无事,也就没有急于叫醒他,给他盖了两件衣服,让他静静休养一会儿。
“吃点儿东西,今晚好好休息。”李青吩咐一声,在山洞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拆了一包压缩饼干,混着壶里的凉水吃下去。
冯玉成将自己的小酒壶抛过来:“还剩一点儿,喝两口暖暖身子。”
“嗯。”李青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仰头灌了一口烧酒,然后递给身边的钟若曦,“喏,试试?”
钟若曦接过来,也学着李青的样子喝了一口,当即呛得脸泛潮红。
李青笑道:“上次在陇西军指挥部,你拿军供酒吓唬我,还以为你得是一个酒缸子呢,没想到跟我一样差劲儿。”
“这酒太辣了。”钟若曦抿着小嘴说道,“军供酒我倒是能喝一点儿。”
将酒壶扔还给冯玉成,李青道:“客族人的酒,老冯出寨子的时候,特意找彩云要的。这老家伙半辈子了,就是烟酒不离身,早些年因为这个,好几次都差点儿坏了事。”
秦武朝咬着一块压缩饼干,晃晃悠悠的走到因扎龙面前,弯腰问道:“饿么?”
因扎龙点点头,模样极其认真:“不但饿,还很渴。”
“我说你怎么刚刚赶路的时候,一直张着嘴呢,原来是在接雨水啊。”秦武朝嘿嘿笑道,将手里的半包压缩饼干往前一递,“吃吧。”
因扎龙赶忙伸手去接,却没想到手指刚一触及,那半包压缩饼干又被秦武朝陡然收了回去。
抬起头,因扎龙一脸茫然的盯着秦武朝,却发觉后者的脸色已经完全阴冷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因扎龙问道。
“什么意思?你好歹也是一师之长,这还用我多说么?”秦武朝一声冷笑,“现在不要想着怎么填饱你的肚子,还是想想怎么保住你的脑袋吧。”
因扎龙脸颊一阵发青:“我都是按你们的意思做事,从来没有违抗过,为什么还要我的命?”
秦武朝蹲下来,咧了咧嘴角,用手中那半袋压缩饼干拍了拍因扎龙的脸颊:“你不觉得自己说出这种话来相当幼稚么?再往前走三百里就是瑶镇,我们的目的地就要到了,留你还有什么用?更何况我们这里还有伤员,让你活命岂不是自添累赘?”
因扎龙瞪圆了眼睛,连忙说道:“我绝对不会将你们的计划说出去!”
“这种话没有人会信,你扪心自问,自己信么?”秦武朝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们的目的,只要走漏半点儿消息,就是满盘皆输。虽说你这一路上表现得相当乖巧,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说到此处,秦武朝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道:“我军向来优待俘虏,更何况你还是一位师长,大校级军官,按道理呢,应该被送去战俘营好好改造一下。不过眼下我军实在是遇到了难处,也请你以大局为重,主动奉献一下。”
“我不奉献!这是我的命!”因扎龙大叫了一声,旋即又低声下气的说道:“你们可以把我捆住,扔在这里。这个地方荒郊野岭,肯定没有人能发现,我绝对不会泄露你们的秘密…”
秦武朝目光一寒,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山洞中回荡,李青有些看不下去,想要出声制止,身边的钟若曦却突然叩住了他的手腕。
“我想…”
李青盯着钟若曦俏美的脸颊,刚想开口,就被她直接打断:“李青,这是战争,你不能将敌人当成朋友,他们也不可能变成你的朋友。”
脸颊微微变色,李青又偏过头去,发觉古月也在冷冷的盯着自己。
“好吧。”李青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秦武朝站起身来,将手里的半包压缩饼干砸到因扎龙的脸上:“像条狗一样,吃吧!留你多活一晚,明早再送你上路。”
扔下这句话,秦武朝深深看了钟若曦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