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可别嘴硬,要是抓疼了我,饶不了你。”彩云抿着小嘴,将那镊子又在火上烤了,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镊子探入伤口,旋即微微皱起了眉头。
李青眼角轻轻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好似并没有丝毫变化。过了一会儿,彩云将镊子提出来,一颗被鲜血染得艳红的子弹扔进了桌上的铜盘里,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疼么?”彩云轻声问道。
“废话...”李青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的嘟嚷。
“看不出来,你真的好厉害哦。”彩云被他逗得咯咯笑道,“我还以为你不疼呢,你不知道,寨子里的猎户中了弹,到我这里也是鬼哭狼嚎的呢。”
李青哼哼一声:“我是男人,哪能在一个小姑娘面前丢人。”
“行行行,你本事大着呢。”彩云笑眯眯的说道,声音清脆,她转身从灰布袋子里掏出一小把灰黑色的碎屑,小手一扬,直接洒在了李青的伤口上。
刚刚还一脸硬气的李青,在转瞬之间就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文扬腾地站了起来:“这不会感染吧?”
扬起俏美的小脸,彩云轻轻睨了文扬一眼,略带几分不满的嘀咕:“阿公的药金贵着哩,花钱买都买不得,刚刚就被你们洒了,现在又不识个好歹。看你生的一身白毛毛病,我才不跟你滞气。”
文扬脸色一变,坐在角落里的扎西老爹却是先开了口:“彩云,跟客人说话要客气些,这么大的姑娘家言语粗鲁,让客听了笑话。”
彩云鼓了鼓粉腮,不由得又微微红了脸,低下头不再言语。而后径自将线绕开,用弯针挑了,给李青缝合伤口。
“诸位见笑,彩云年纪小,被娇惯坏了。”扎西老爹吸了口烟,笑呵呵的说道。
“大叔太客气了,是我们多事。”邓师也笑着回应,将手绕到后面扯了文扬一下,后者才讷讷的坐了下去。
扎西老爹微微眯起了浑浊的老眼,继续说道:“这是我用祖辈留下的方子,调成的药灰,祛瘀止痛,加快伤口的愈合。寨子里条件有限,法子粗鄙了一些,各位见谅吧。”
“客气,客气了。”几个人跟着打哈哈,气氛才有缓和了下来。
秦武朝抻着脖子东张西望,向着窗外瞄了几眼,然后撇着嘴问道:“这寨子很少有人来么?我看这当地人都盯着我们看个没完,现在人都没散尽呢。”
“有些年没人来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陇西连年战事不断,日子自然就一天不如一天。这地方是穷山恶水,寨子里有几个汉子手脚也不老实,虽然我事先警告过了,不过你们住在这里也得小心点儿。”扎西老爹吐了口烟,旱烟味儿在屋子里弥漫开来,让人昏昏欲睡,“小辈们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懂事儿啊,有冲突多担待,免得我不好做人。”
“自然,自然,我们到这里是客,当然是随着主人家。”钱黎明又恢复了精神,笑呵呵的从旁应和。
“嗯。”扎西老爹轻轻应了一声,将烟灰从锅子里掏出来,在一边的架子上敲了敲,然后收在腰里,转身向着门外走,“他们看你们带着枪,以为这里也要打仗了。我出去找几个长辈说说,一会儿人就散了。”
扎西老爹推门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了几个大男人围着彩云一个小姑娘,再度沉闷了起来。
“女娃。”冯玉成忽然道,“你阿公读过书吧?”
彩云将线头剪掉,抬起小脑袋盯着冯玉成,眨了眨大眼睛:“嗯,阿公年轻时在镇子上的先生家扫过地,识文断字,寨子里数他最有文化哩。”
“镇子?”钱黎明两眼放亮,“这四周还有镇子?在哪呢?”
彩云对钱黎明印象似乎不是很好,没了回答冯玉成的那股新鲜劲儿,懒懒的回道:“我小时候还有,不过西隆军进来过一回,给炸毁了。西隆人不干好事,那次死了不少人。后来陇西军又把西隆军打了出去,镇子就这样荒掉了。”
钱黎明叹了口气,只觉得颇为惋惜,便也不再说话。彩云将治伤的东西收了,对李青叮嘱道:“你受伤之后耽误了时间,需要休息几天,养养气血,我明天上山给你打只山鸡补补身子。”
李青咧嘴笑了:“我又不是坐月子...”
彩云白了李青一眼,然后抬起小脑袋对其他人吩咐:“伤员今晚就睡榻上,你们住东屋去,那以前是我阿爹的屋子,反正你们几个都是大男人,挤一挤不碍事。一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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