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弧线,酒香四溢。
阎三更仰头望着天空,膝盖上被老人重重一踏。对方借力飞纵,双手按着阎三更的肩膀,脖颈尽量伸展,张大嘴巴。
一口,兜住酒液,喉头一滚,酒入肠中。
猛然!
空气颤抖起来。
阎三更全身一沉,只觉得自己身上背负山岳。
老人腾身空中,真元从体内翻涌而出,在四周极速汇聚。真元的浓稠挤压着空气,扭曲了视觉。威压横扫而出,在场众人皆是双股震颤。
实力稍弱者,已是难以自制,单膝跪下,大口喘着粗气。
阎三更近在咫尺,所受压力最大。他的膝盖发出“嘎吱”声响,他的肌肉皮肤在重压之下扭曲变形,摇摇欲坠。
“最后一次机会。”老人虚浮半空,宛若神邸,“投降,亦或是死。”
“啊!”阎三更奋力挺直脊梁,仰望天空,就像是一尊不屈的石猴,“去你娘的机会!”
“真是可惜。”老人轻声一叹,单掌缓缓拍下,“执迷不悟。”
阎三更身上真元全速运转,金光遍布全身。双方真元刺激之下,阎三更头顶发髻散乱,须发反而冲天而起。他高举双拳,肩上,臂上,膀上青筋鼓胀,那里流淌的哪里是鲜血,分明是金色真元。
“世人,谁不执迷?”
仙人抚顶,受得长生,不受者,逆天而行。
金光与白光相互消融,众人眼前一白。
天地一瞬无声,片刻之后尽是嗡鸣。
白光过后,尘埃落定。
老人一手按住阎三更的头顶,阎三更单膝跪地。
鲜血遍布全身,阎三更身上新旧疤痕统统崩裂开来,纵横交错。
“老大!”风易飞捂住了嘴巴,推开人群,就要向校场冲去。
屠炭双目赤红,身上肌肉鼓胀。他还没有上前,何必知已是捏着短剑,冲到了校场边上。
便在此时,老人突然仰天倒下。
众人皆是一愣。
阎三更站起身来,将老人抱在怀中,“我是执迷不悟,老人家,您又何尝不是?”他将老人抱起,缓缓走到校场旁。
风易飞愣愣地站在场边。
阎三更将老人交到风易飞怀中,“他用尽了三十年积蓄的真元,所以昏迷过去了。现在就去救治,说不得还能多活几年。”
风易飞接过老者,立即有人将老人抱去了一旁。
阎三更扯出一丝微笑来,“怎么样小飞,这下愿意跟我走了吧?”
风易飞双眼一红,泪水就在眼眶之中打转,“老大,你为什么……”在他眼前的阎三更何等狼狈,风易飞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够了,老大!真的够了!”泪水已是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你走吧,不要打了,再打下去,你会死的。”
“是这样啊。”阎三更咧嘴一笑,转身又走回了校场中央。他或许是因为牵动了伤口而呲了呲牙,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那桀骜模样,环顾四周,大笑出声,“下一场!还有谁来送死?”
“老大!”风易飞哭喊出声,“别打了!不要再打了!菲儿已经为了送了性命,我不能,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他说不下去了,扭头望向何必知,“二哥,你劝劝老大,他总是和你斗嘴,但是他最相信你了。”
何必知深深地看了阎三更一眼,随后一声不吭地走回了鬼见愁的队列之中。
风易飞求助似地望向屠炭。“三哥,你……”
“小飞。”屠炭直接打断了风易飞,“认真地看着吧,看完最后一场。”
风易飞张口无言。
场上,阎三更打了个哈欠,“怎么?这就没人了吗?”
“够了!”阎三更话音未落,一声怒吼便从黑暗之中传来。
众人定睛望去,便见到“巫师”翟富裕从黑暗之中走来。他一步步踏入校场,每走一步,场中便安静一分。等他站在阎三更面前,场边已是鸦雀无声。
阎三更歪头打量翟富裕,“最后一个,就是你?”
翟富裕不曾答话。他抓起肩上祭祀巫袍,单手一扬。祭祀巫袍随风而去,宛若大鹏展翅飞远。
金光聚满翟富裕全身上下。
阎三更不甘示弱,催动真元,金光游走闪烁。
最后一场。
金刚对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