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些被他采血的夜晚,那些沸腾的疯血真的平静了下来。我就在想,或许这真的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剩下三人全都沉默了下来。
“闷葫芦,我知道这么多年疯血都困扰着你。但是,这种方法……”阎三更顿了片刻,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评价下去了。
屠炭惨然一笑,“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人回答屠炭。
屠炭苦笑摇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所以我珍惜的一切,最后都会毁在我自己的手上,我再也不想这样了。终有一天,我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就会像我祖祖辈辈那样,成了只知道厮杀的怪物,最后死于疯狂之中。”
“不会的!”阎三更咬了咬牙,随后故作轻松地说道:“这样你也太小看我们了,你觉得我们是会被你轻易杀死的人吗?”
“炭哥。”风易飞也插了一脚进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方法的。”
屠炭扯了扯嘴角,“但愿如此吧。”他收起了琉璃瓶,撑着身后树干,准备站起身来。只是他双手一滑,竟是没能撑住身子,跌倒在了地上。跌倒之时,他那头颅率先触地,“嘭”的一声闷响。
“老三!”
“闷葫芦!”
“炭哥!”
三人同时惊呼出声。阎三更赶紧抱起屠炭的上半身。何必知蹲下身子,放开屠炭的眼睑查看,眼珠之上满是血丝。他又看了一眼屠炭的舌苔,捏着下巴沉吟道:“他因为长期放血,导致血量不足。血量不足导致他的身体虚弱,这些日子又长途跋涉,如今邪寒入体。”
阎三更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脑仁发疼,“你就不能说人话吗?”
“人话就是……”何必知站起身来,“我现在治不好他。”
“什么?”风易飞急道:“那怎么办?二哥,你最厉害了,怎么可能治不好三哥呢?”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必知摇头说道:“我手边上没有合适的药材,根本不可能给闷葫芦把病看好。为今之计……”他望向阎三更,没有说话。
阎三更已经明白了何必知的意思,“只有找到正规的药铺,才能给闷葫芦看病。”
何必知点了点头,将红颜扇展开,“我们就算是躲进了这深山老林里面,那些杀手也会追踪而来,要是我们在人多之处露面,下一次,我们还有机会躲入深山老林吗?”
阎三更将手一挥,“下一次那是下一次的事情,我只知道,兄弟性命危在旦夕,我不能坐视不管。”他望向密林之外,“我们能杀出来一次,就能杀出来第二次!”
何必知以扇遮面,“莽夫也不是一无是处。”
风易飞高声笑着,将马匹牵来。阎三更将他拽住,扭头对小木头说道:“你和小飞留下来。”
“为什么?”风易飞惊呼出声。
阎三更没有解释,小木头却是仰头说道:“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小木头。”阎三更沉声说道:“这不是……”
“我知道阎叔叔是为了保护我。但是……”小木头少见地打断了阎三更,“你们为我,为燕国将生死置之度外,我难道就不能和你们同生共死?”
阎三更沉默了片刻,静静地看着小木头。
小木头仰着头,就这么和阎三更对视。
最终,阎三更摇头苦笑,“服了你了。”他一转身,翻身上马,将判官缰绳一拽。判官“希律律”一串长嘶,人立而起。
阎三更将大手一挥,“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