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终于放下了一些。
然而钟罪没有走出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扭头望向楼兰,“小兄弟,你不给我带路?”
楼兰浑身一僵,急中生智道:“帮主还有其他吩咐,小人还要去通知其他人。小人,小人……”他没有说下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算了算了。”钟罪挥了挥手,“你们帮主还真是好大的威风,我自己去寻他好了。”说完这话,钟罪就此扬长而去。
直到钟罪的背影消失不见,楼兰方才松了口气。和钟罪稍作照面,短短几句话的交流,就像是抽走了他全身力气。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急忙奔回竹林取回了水桶,赶回了木屋之外。
不等楼兰敲门,那木屋大门已开。
小机灵满头是汗地望了过来,紧张地朝远处张望,“他走了?”
楼兰点了点头,拎着水桶走入屋中。
小机灵咽了口唾沫,“刚刚真是好险。”
楼兰没有接嘴,用手盛了些水,一个个洒在那些孩子的脸上。清水一洒,那些孩子便一个个缓缓清醒了过来。
“你的笛子。”小机灵将短笛还了回来。
楼兰伸手接过。
小机灵面露犹豫,随后朝楼兰鞠了一躬,“对不起。”
“不用道歉。”楼兰摇了摇头,“换做是我,也会先救家人。”
“关押四大贼的地方不远。”小机灵急道:“我们可以现在就赶过去。时间上绝对没有问题,你放心,我不会坏了老大事情。”
楼兰没有应下,扭头看向那些醒来的孩子。
小机灵赶忙说道:“他们没有问题,现在花烛帮内部空虚,只要没了束缚,我们这些野孩子自然有办法混出去。”
那些孩子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个个朝楼兰点头,“机灵哥说的没错,我们能自己出去。”
楼兰也不强求,直接站起身来,“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小机灵点了点头,对那些个孩子说明了来去路径,便领着楼兰,继续朝深处探寻而去。那些个孩子互相之间看了几眼,如鸟兽般四处分散了开来,转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于此同时,钟罪屋舍。
屋中黑洞洞,未燃烛火,没有光亮。
卧房门扉紧闭,甚至还上了把锁,隐约之间有些个刺鼻气味从门缝之中偷钻出来。卧房之中,一应物品家具被推到了一旁,那梨花大床的床架稍作改装,成了一个巨大刑架。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悬挂在刑架之上,各个带血。
而那屋梁之上悬了三根铁链,铁链之下绑着三人手腕,用锁头锁紧,将他们悬空挂着。那三人分别就是屠炭,风易飞,何必知。
他们浑身是血,精赤着上山,身上伤痕遍布。最奇特的是,在他们三人脚下,分别放着一个木桶。那受刑留下的鲜血,便从他们的脚尖滴落下去,滴入木桶之中。
风易飞睁开眼来,“他走了。”
何必知缓缓睁开双眼,“这家伙,还真是心狠手辣。老三他没事吧?”
风易飞扭头看了一眼屠炭,屠炭面如白纸,双唇全无血色。风易飞只能摇了摇头,“他被放了太多血,不知道……”
“那得抓紧时间了。”何必知舌尖一卷,从舌头下面变出了一截小铁丝来。他含糊不清地说道:“拿去。”
风易飞抬起脚掌,卷起身子来,用脚趾去够何必知嘴边的铁丝。
何必知面上露出嫌弃表情,却是动也不动。
风易飞动作灵巧,双足如手指一般灵活,轻轻松松地夹回了铁丝。他又靠腰腹发力,将整个人弯折起来,用脚趾为自己手上锁头开锁。
“咔咔咔”三声轻响,风易飞手上锁头开启。那铁链没了锁头,顿时松了开来。风易飞便从半空掉落下来,正好将脚下木桶踢翻,鲜血撒了一地。
风易飞的脚步有些踉跄,他扶着膝盖喘了几口粗气,就刚刚那番动作已是让他精疲力尽。
“小飞。”何必知唤了一声。
风易飞赶紧晃了晃脑袋,去给何必知解开铁链。何必知的情况稍好一些,他还有余力去将风易飞扶住。
“二哥。”风易飞紧贴在何必知手臂之上,“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先把老三放下来。”何必知环顾四周,“然后让我们看看,这个钟罪,到底是何方神圣!”